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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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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我说……我和她……我们……她去了美国……我签字只是为了她去……” 她根本不接受这样的解释,捂着耳朵离开包间奔下扶梯,在大堂与迎面来的人擦肩而过,匆匆跑进雨里。 泰戈尔那首诗是错的,她与他不是生与死的距离;不是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不是爱到痴迷,不能说爱你;不是想你痛彻心脾,只能深埋心底;也不是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因为他们从未真正了解彼此,倾心相爱,只不过是进行了一场持续了十五年以无疾而终收场的追逐游戏。 雨水打到眼角,混着她的眼泪。 他追了上来,用西装搭在她头上遮雨。但她不肯,拨开他的手,任雨水打在脸上,用尽全身的力气往前跑。脸上的水流进脖子里,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湿透了。 “你站住!听我说!”他好不容易把她从马路上拉回人行道,扭过她的身子让她面对自己,“别走,听我说!” “说什么!我不听!”她冲他嚷,捶他,打他,咬他,又被他抱住。 “普华!”他沉痛地喊着她的名字,固执地把抱在怀里,紧得几乎要折断她的腰。 “我就是不听!”她近乎绝望的一连串喊了无数次“我不听”,盖过他的恳求,直到嗓子再发不出一点声音。 “普华!”他怕弄疼她,终于放松了力道,她却重重跺在他脚上,挣脱他的手跑向对街,拉开路边停靠的出租车钻进去。 他追过来,试着从外面打开车门,敲着玻璃不停对她和司机喊话。雨水漫流在他脸上,好像也是眼泪。但她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也感觉不到,只想远远离开他,再也不要见面。 握紧车门,她哭着报上了地址,恳求司机开车。 车终于开动了,他锲而不舍的在后面追赶,直到车子驶上大路,远远把他甩开。 她倒在椅子上,咬着拳头不让自己哭出声,明明知道他在车后,却不肯回头。 …… 7-9 回到天津,普华第一时间搬了家,离开了睦南道上的房子,去了一处有些偏远又不容易被找到的老公寓。公司还是原先的一家,但她已着手开始在报纸和网上找新工作,发了几分简历,只等着回复。 她没想过要不要回北京,但至少要远离虞世南和高超峰。她甚至怀疑过这份工作是如何来的,无法再心安理得与他们在同一幢楼里上班。 她带病给公司最后一批单据做校对,忍着感冒引起的咳嗽跑去塘沽的库房送清单。她尽可能不在办公室停留,接下所有同事们不愿意做的事,跑邮局,去人事行政大厅取资料,报税,申请复议,清点货品。她什么都肯做,只要大脑不用停下来思考。 “华华,出什么事了吗?”爸爸几乎每天电话里都这么问上几遍,但是普华不肯讲,她一个字都没有透露,除了加重的咳嗽透露了她的状况,其他时候,她在人前一概装出若无其事,哪怕装得并不好,也不像。 “普华,为什么不会短信。” 她关了手机,换了号码,每天深夜装上原先的号码,读海英尹程虞世南留下的短信。 “你在哪?永道在找你,你起码告诉我有没有出事!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永博接连来了好几封邮件,都被她拖到废稿件里置之不理。 她这次真的要与过去彻底了断,删除和他有关的一切。 在公司上班的最后一天,收拾好东西离开办公室,普华在楼梯上撞到了虞世南。 他见到她手上提的口袋,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 “要去哪?”他跟下楼。 “不去哪!”她一步不停。 “回北京吗?”他追下来问。 她继续往前走,当作没有见到他,出了楼转去车站的方向。 他追到门口,远远地喊她,“叶普华!你去哪?” 她上了停下的第一辆公车,也不知道车是开向哪的,透过车窗,最后看了虞世南一眼,背过身决定忘了曾经有过这么一个人。 她无处可去,提着几袋子从公司带回的文件和一个空空的书包,游逛了大半个天津城,最后站在林果果门口,抬手按门铃。 如果说还有谁是她愿意相信的话,现在只剩下林果果。 门开了,林果果对她的突然造访非常意外,但还是热情把她迎进屋里,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帮她沏茶。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见她脸色有异,她抬手摸她的额头,吃了一惊,“普华,你是不是发烧了?” 她疲倦至极的靠进沙发,拿出书包里没有拆封的止咳糖浆,开瓶,不用勺子,像喝白水那样大口灌下去。 “普华,怎么了!”林果果抢过了糖浆,用纸巾擦掉她嘴角的液体。 她眨眨眼睛,要笑,又突然捂住脸埋下头,很久都不动,也不讲话。 当晚,躺在林博的小床上,普华盯着窗纱上挂的一串塑料飞机模型,侧过头问林果果:“你愿意听故事吗?” “什么故事?”林果果帮她换了降温的冰手巾,调着刚刚沏好的感冒药送到她嘴边。 “我的故事。”普华自己撑起身,勉强把药喝了。 “你的故事?”林果果在床边坐了下来。 “嗯。” “先睡吧,睡醒了再说。”林果果笑着安慰她,像个悉心照顾孩子的妈妈。 普华摇摇头,从被子里伸出手抓住她。林果果的手柔软温暖,这世上能如此柔软温暖而又无害的东西太少了,她现在什么都不敢轻易相信。 “现在就可以说,我没事!”她躺回去,虽然累了,但不想休息。 林果果想了一下,答应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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