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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为了谢你,我专门去了一趟纽约!"

  "真的?"

  "当然。"看得出来梁丽也很兴奋,她的脸又变得绯红。

  "好,我们去郊外,去过中秋节,看月亮!"

  23

  汽车大约开了三个半小时以后,驶下了高速公路。眼前是一片碧绿的原野,一些苍古、粗大、爬满青藤的老树,全身湿漉漉地矗立在原野上。不远处则是大片的、深奥无际的、黑黝黝的原始森林,里面黑洞洞的,让人不知底细。

  薛洪江知道这是一片年代久远的原始森林,这里曾发生过很多故事。

  到这里来过中秋是薛洪江提议的,梁丽也表示同意。他们觉得在这里放风筝,吃野餐,看月亮,很有异国风味,带着异国风味过中国传统的古老节日,一定非常有意思。

  两个人铺好塑料布,拿出所有吃的东西,满满地摆了一地。接着,因为时间还早,他们决定放风筝。

  天气晴好,"蜈蚣"摇摇摆摆地终于升上了天空。在万里蓝天的衬托下,他像一个孩子一样悠游自如,飘动着,摇晃着,随风摆动、不断地向高空攀升……

  "梁丽,你快看,你快看……"看着"蜈蚣"升上了天空,薛洪江兴奋地高声喊道。

  "太棒了!太棒了!"梁丽仰着头,满脸灿烂的笑容,看着不断升上高空的风筝,也高声喊着。

  渐渐的"蜈蚣"变得越来越小,但还不断地向天空的深处钻去……

  薛洪江把线轴拴在一棵老树上,两个人开始坐下来一边抬头看风筝,一边吃东西。

  这时,原始森林里吹来的一阵阵清凉的风,从原野上掠过,薛洪江感到一阵舒畅,他仰身躺在草地上,转过头要对梁丽讲话。他突然停住了,他又一次看到梁丽的脸上铺满一层黯淡的阴影……

  "这个女人不知道有什么身世,她为什么要跳湖,她有着什么样的经历,使她永远摆脱不了那种忧郁?"薛洪江充满疑问地想。

  "想家了吗?"薛洪江问道。

  "每逢佳节倍思亲……"梁丽苦笑着说道。

  "是啊,我也是,一到这个时候特别想我妈、我爹和我两个姐姐。"

  "你妈?……"

  "是啊,不过她早就不在了。她去世的那年我才十五岁,她是病死的,那时候家里穷,老爹在外面闯荡,也不管我们……"一说到这,薛洪江就会觉得心口隐隐作痛。

  "对不起。"

  "没事,你爸妈呢?他们是做什么的?"薛洪江问道。

  "他们都在大学里教书。"

  两个年轻人聊着,都充满了对家乡的思念。

  "不过没有关系,我们一会就看见月亮了,那可是和家乡的乡亲们看的是同一个月亮。"还是薛洪江把话题扯开。

  大概是因为原始森林的遮挡,太阳早早地就黯淡了。突然,一片黑云自天边急速而来,越压越低,而黑云背后则是一阵狂风呼啸而来,在原野上狂奔……

  "洪江,不好了!要下雨了,快!收风筝!"梁丽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两个人向老树奔去,准备把"蜈蚣"收回来。

  "梁丽,你去收拾吃的东西,我来收风筝!"薛洪江边跑边喊道。

  但是一切都晚了,席地而来的狂风更加疯狂地吹来,吹得薛洪江睁不开眼睛,大粒的沙子打在他的脸上,一阵阵生疼。

  "快!洪江,快收线啊!"梁丽喊道。

  薛洪江跑到老树旁边,解开绳子,连忙把风筝线一段一段地、吃力地向下拉。

  更大的风呼啸着狂奔过来,吹得整个原始森林发出巨大的涛声般的回响,地上的枯枝败叶则被吹起,抛向天空,然后砸在地上,很快又再次被吹起……

  "洪江,抓住绳子使劲啊!"梁丽也已经跑过来在帮他收风筝。

  两个人一起吃力地向下拉,薛洪江已经把整个身体加上去,试图把线压下来。梁丽在他身后,一边喘息着一边加力。突然,他们一起摔倒了,因为绳子在一瞬间突然变得完全没有了力量--- "蜈蚣"断线了。

  "洪江,你看!"薛洪江抬眼看去,断了线的"蜈蚣"随着狂风飘向远处的原始森林,过了好一会儿,狂风过去了,远远的薛洪江和梁丽看到,"蜈蚣"开始下降……

  "梁丽,快,追!"薛洪江扔下线轴,冲向汽车,打开车门。

  "洪江,算了!"

  "不行,这是你给我的第一个礼物,是你跑到纽约才买来的!我怎么能不要了呢,我看清了,它一会儿就落在森林旁边,离这儿不是很远。进到森林里没有几步,就会找到的,没事!"

  薛洪江发动引擎,梁丽也连忙跟着坐了进去。

  原野上,风小多了,薛洪江一边开着车,一边用眼睛盯着"蜈蚣"的去向……

  "蜈蚣"飘到原始森林上空,开始下滑,飘落……

  来到原始森林前面,薛洪江一边停车,一边准备进入森林。

  "洪江!"梁丽追着他说道,"洪江,你听我说,这片原始森林很大的!"

  "没关系,我刚才已经估计到了它落下的地点,就在森林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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