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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知道了,路叔。"

  放下电话,薛落兰陷入五里雾中……

  这么多年,路学文从来没有和她单独联系过。更不要说时间约在晚上十一点,地点约在国贸三十八楼,而且单独包了咖啡厅!一切做得这样突然,这样诡秘,这样不动声色,这使薛落兰有些意外。

  "路叔找我到底是干什么呢?也许已经知道我们两个都没有做成这件事,然后老爸又有新的安排了。"她这样想,但是突然她又想到:"不对啊!如果是这样,肯定也叫落红一起去。"

  但是路学文没有提到薛落红。薛落兰决定再问一问,于是她拨通了路学文的手机。

  "路叔,晚上要不要落红一起去啊?"

  "不,"路学文反应得很快,并且反复强调地说:"我只约你一个人,没有第二个人!听明白了吗?没有第二个人!"

  薛落兰突然觉得路学文仿佛特别害怕薛落红会和她一起去。

  薛落兰的心因为事情的意外而咚咚咚地跳了起来……整整一个晚上,她始终处在不安之中。

  也许路叔是要帮她?但是这不可能。因为没有老爸的意图,路学文是不可能出来帮助她的。

  而老爸的意图又十分明显,那就是---平等竞争。

  "以老爸的脾气,以及多年的行为方式,都绝不会表面宣告平等竞争,暗中却帮助另外一方。因为老爸如果帮助了她,就等于彻底否定了妹妹……"想起老爸平日对落红似乎还娇惯得更多一些,薛落兰又迷惑了。

  晚上十点五十分。薛落兰轻轻敲响国贸三十八层的小咖啡厅的门。

  "请进!"里面的人应道。

  "是薛落兰小姐吗?"整个咖啡厅里只有一个年轻的服务生站在那里微笑地问道。

  "我是。"

  "请坐,路先生马上就到。"

  服务员给她倒上了一杯咖啡,然后自觉地退了出去。

  国贸三十八层的小咖啡厅是一个商务间,是供那些大商人密谈的一个环境。这里位置偏僻,环境优雅,平日大概也就有十几个座位,整个咖啡厅灯光幽暗,只亮着几盏台灯,昏黄的光晕,照着那真皮沙发的一角,墙上,世界名画的真迹隐藏在或暗或明之中。咖啡厅的另一头,宽大敞亮的玻璃窗似乎把深远幽暗的夜空收进房间,使人们特别感到舒适而幽静。

  薛落兰信步走到窗前,低头望去,地面变得十分狭窄。在闪烁灯光的照耀下,隐隐约约看到的汽车也变得像玩具一样大小。不远处,国贸桥灯火通明,几座新修起的大厦发出不同颜色的光亮,把夜色装点得五颜六色、绚丽非常。

  "落兰,来啦。"

  薛落兰转过身,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路学文已经走进了房间。站在幽暗的灯光里慈祥地笑呵呵地看着她。

  "路叔。"

  "坐,坐。"路学文笑呵呵地向前走了几步,"咖啡有了吗?"

  "有了 。"落兰坐下说道。

  "国贸的卡布基诺还真是正宗货,喝起来特别香醇啊。"

  "是。"落兰微笑地点点头回答道,她充满不解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个老人:"路叔,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落兰,关于北斗花园的那块地,你操作得怎么样了?"

  原来是为这个,薛落兰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真的很难,一点头绪也没有,路叔……"

  "孩子,我们今天在这里见过面和所要谈的事,跟谁都不要讲!明白吗?"

  薛落兰没有明白,但她点点头。

  路学文似乎根本没想听薛落兰讲述她最近所做的一切努力,而是竭力把见面时间缩短,把事情变得简单。而这一切,仿佛都是为了把事情做得安全、稳妥。

  "这样,"路学文拿出一张写好的纸条,"这是一个人名和他的手机号,你去和他联系……"

  "这……"薛落兰变得糊涂了。

  "你听我说,关于我们要做北斗花园的那块地,现在出来谈的是'第四手'或者'第五手'了,其中大概加价两千五百万。我给你的这个人其实是'第二手'。他和'第三手'之间的手续还没做,钱也还没有打过去。你知道,他们有时候会提前寻找下家的。"路叔神情庄重,解释着说,"因为北斗花园这块地过于敏感,每一手之间的交割都非常慎重,所以事情的进展倒缓慢了下来,目前为止,'第三手'和'第四手'之间也只是务虚而已。你去找'第二手',价钱谈成什么样子,就看你的本事了!听明白了吗?"

  路学文表情非常严肃,但话语当中充满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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