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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七


  “从前天下午就开始找你。监狱的领导说蒋红兵要见你一面,昨天他与瞿佳娟见了面。”梅雨媚一上车,常富波就转过身子,朝着坐在后座的梅雨媚说道,不过他没有问她这几天忙什么去了。

  “他跟瞿佳娟说了什么没有?!”梅雨媚问。

  “估计没有说什么,只说了他的一些财产问题。”

  “那他会对我说什么呢?”梅雨媚似在问常富波,又似在自言自语。

  “我分析他还有什么没有讲。”常富波说,“但他不应该再有什么行贿的事可交代的了,该说的都说了,该抓的也抓了,他还有什么可说的?”

  梅雨媚想到了那曾经有的直觉,但她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常富波见她沉思不语,又问了一句:“在想什么?”

  “我在想一件事,会不会与蒋红兵有关?”

  “什么事?”

  “你还记不记得冷典银?”梅雨媚见常富波点点头后,又说道,“冷典银被杀案我记得公安还一直没有侦破,我分析有可能是蒋红兵所为。”

  “公安原来是对他有怀疑,但他没有作案时间呀。”

  “蒋红兵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们又不是不了解,他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常富波点点头,没有说话。

  梅雨媚看着常富波有点疲惫的脸色,心里顿生一丝怜意;她很想跟他说一句什么,或解释一句什么,但话到嘴边她又缩了回去。

  常富波看到欲言又止的梅雨媚,知道她心里有话,估计暂时又不想说出来,便转了一个话题说道:“脸色不错啊,这次出去碰上了什么喜事?”

  梅雨媚听了他说的“喜事”二字,不由又想到与常富鸣在威尼斯酒店的情景,脸上有点发烧,她不自然地摇摇头说:“我能有什么喜事?不过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说着,她用左手理了理额头的刘海。

  “还说没喜事哩!手上都戴上钻戒了。”常富波笑道。

  “富鸣正式向我求婚了,我已经答应了他。他现在正在我家里。”梅雨媚笑道。

  “这家伙,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一声,前几天还在一起打牌钻桌子的,他都没吐露半点风声。我打个电话骂他一顿。”常富波说着便掏出了手机,边揿号码边说,“今天让他请我们到威尼斯去吃饭。”

  梅雨媚笑道:“不用了吧,我妈正在家里做饭哩,等会儿你和小唐一同随我去就行了。”

  “刚答应他就替他打算了?用他的钱会心疼是不是?”常富波将手机放在耳边后说道,手机里传来了常富鸣叫他二哥的声音,常富波答应了一声后骂道:“富鸣,你狗东西嘴挺紧的呀,都跪在地上求婚了,还瞒着我。告诉你,罚你今天买一瓶水井坊的酒让我喝,否则,梅庭长别想到政治部开介绍信,你就干等着吧。”

  “二哥,我还准备找你的麻烦呢,她刚刚才答应我,你就把她带走了,你还让不让别人休息呀,在你这样的工作狂手下干事不累死才怪呢。”

  “你别?嗦了,要你丈母娘多准备两个人的饭,哎,哎,你别挂电话,马上下楼去买一瓶水井坊的酒,你和梅庭长的介绍人要喝好酒,告诉你,你别糊弄我呀。”常富波说完,关掉手机后,又转过身子,扭过头,看见梅雨媚正偷偷地笑着。

  65

  常富波与梅雨媚赶到湘雁监狱时,蒋红兵已坐在监狱长办公室了。

  常富波、梅雨媚准备伸出手去握蒋红兵的手时,蒋红兵忙双手作成拱拳之状,连声说道:“有罪之身,不敢玷污二位法官的神圣之手。”

  梅雨媚看着有点憔悴的蒋红兵,问了一句:“这儿与看守所相比,条件应该好多了吧。”

  蒋红兵点了点头,看了坐在一旁的监狱长一眼后,说:“感谢干部的关心,过得还不错!”

  “蒋红兵,对不起,我说过,本来想在你从看守所过来之前去见你一面的,但因种种原因未能成行,失信了。”梅雨媚说道。

  蒋红兵看了常富波一眼后,又看了梅雨媚一眼,叹了一口气说:“没什么,我盼到今天,只是为了能见上你们一面。”

  梅雨媚听了心里一惊,她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兆,她看了常富波一眼,常富波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感谢你们所做的工作,你们的工作做得是尽善尽美的,从你们身上我也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公正和正义。在我十多年的经商生涯中,我看到了太多的黑暗,正如我第一次赚了那么多钱后,我满眼充斥的都是钞票。同样,在我的眼中,官场充斥着太多卑劣与黑暗,让我不能有喘气的机会。我感谢那些贪官污吏们,他们让我赚足了钱,让我能过上人上人的生活。按理我应该好好地感谢他们才是正路。刚开始,我也是按人情世故、按行规去操办的,我给了你报酬,你给我丰厚的利润。礼尚往来嘛,但生活中的许多人和事不是按常理能行得通的。记得有一次,我回到我的老家看到还有很多人过着异常贫困的日子,有的人甚至还住在岩洞里遮风躲雨时,我的心颤抖了。我想帮助他们,为了使当地的经济发展起来,我出资修了一座桥,想给他们修一条发财之路,可惜那一群王八蛋,给老百姓修了一座豆腐渣的桥,一场洪水便将那桥冲垮了。我的心里开始失衡。但我还是想让乡亲们能再走上那座桥,当他们走在桥上时,还能记起我的名字。我想从一笔工程中狠狠地再赚一笔,去帮助乡亲们圆发财梦,可我的梦想失算了,被人无情地击碎了。我花出了那么多花花绿绿的钞票,却没得到一丝回报,我能平衡吗?常院长,我可以打一个不恰当的比喻吗?如果你为了当官,花了一大笔钱,而你又未能当成,你心里会平衡?”

  “蒋红兵,我可以告诉你,我当这个院长没有花一分钱。我这个院长是人民选出来的!”常富波正言道。

  “常院长,我是有罪之身,不便与您平等地说话,但官场的习气我是极其熟悉的。我与官场的人交往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下海开始就有了交往。很多官场人在我春风得意之时,与我可谓是生死之交,因为我是旁观者,所以我用我的眼光观察他们的感觉是很独特的,而你们这些身处官场之中的人却难以体会,难以甄别,身在官场之中而不知味。可以这么认为吗?你不赞同我的观点也不行,事情的本来面目就是如此。即使真有伯乐相中了你,提携了你这匹千里马,但你能安心坐享其成吗?你不去寻求一种报答的方式吗?”

  “是的,我寻求着一种报答的方式,但你知道我报答什么?我报答人民!”常富波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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