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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



  “富波同志这个态表得不错嘛!有些案件、有些问题,你们公、检、法的同志和我们党委的同志因为所处的位置不同,角度不同,有分歧是正常的,你们公、检、法的同志可能从纯业务方面考虑得多一些,而我们党委的同志则从政治方面考虑得多一些,站的角度可能高一些,有分歧也就在所难免了。经过一番讨论,我们终于把思想统一了,有斗争才有胜利嘛!有斗争才有统一嘛!”柳新桐说到这里,拿起他面前的一包烟,抽出一支问陈仁辛抽不抽,陈仁辛笑着说:“书记给的烟敢不抽吗?如果不抽,恐怕又会给我扣上不服从党的领导的帽子哟,不抽烟也得抽,何况这么好的高级烟。”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你看,你看,又扯邪了。”柳新桐笑道,“陈院长,今天我们是代表市委接受你们法院的汇报,可我们并没有强迫你们的意思,只是建议你们嘛,我们市委都强烈要求判处蒋红兵极刑,何况下面的人民群众呢,还是顺从民意吧!”

  “柳书记,我们判了没问题,但还有省高院那道防线啊,如果省院认为蒋红兵有重大立功,不判他死刑,我们……”陈仁辛准备继续往下说的,但柳新桐打断了他的话,他只好不说了。

  柳新桐说:“陈院长,你不说我还没想到那个事,你一说反倒又提醒了我,你可莫到省院去做什么工作,要做也是做正面工作。”

  “哎,柳书记,您又偏听概全了,好像我是一个专门与你们市委唱反调的人了,我只是因为角度站得没有您高,去死抠了法律条文,一时犯了路线错误,毛泽东同志不是说过,允许别人犯错误,也允许别人改正错误嘛!我现在改正错误还不行吗?”

  “行,改正了就是好同志!”柳新桐说完,又问他,“难道还要我去电视台发布新闻吗?”

  “那倒不必,您总得表现一下吗,请顿酒慰问一下总行吧。”

  “哟,你是要我请您吃饭是吧,这有什么问题,行,今天我请你们到开业不久的威尼斯酒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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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富波说妻子到北京开会去了,儿子一个人在家,他要先走一步,陈仁辛点点头说:“你先走吧。”

  走出酒店,一阵寒风吹来,常富波打了一个冷颤。

  他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溜达着,他走一阵停一阵,走到一家小餐馆门前时,看到一位老人与一位少年正在门前下棋,便走过去,看一老一小下棋。这位少年的棋下得很猛,进攻的势力很强,老人只剩防护之力,在常富波看来少年只需一步就可赢了,但老人将已过了河的“卒”平移了一个位置后,局势便发生了变化,少年要悔棋,老人说:“人被砍了头还接得上来吗?其实,刚才你只要退一步,守住这一道防线。”老人说着又指指棋盘,“我就举手投降了,你为什么就不能静下心来从另一个角度去想想办法呢?”

  老人的话是说给少年听的,但对常富波却很有启发,死守一道防线或退一步不就海阔天空了吗?但怎么死守法院这最后一道屏障与防线?他一边思考着,一边朝湘沅河方向随意地走去。

  在不知不觉中,常富波竟走到了湘沅河边。河边的风很大,他也不觉得怎么冷。他给妻子叶筱敏打了手机,通了。叶筱敏听到手机里有呼啸的风叫声,问他在哪儿,他说在河边,她一听急了:“你疯了,都啥时候了,你还在河边,找罪受啊!”他听了,吸了一下鼻子后,又笑了一下,说他真想跳到河里去让自己清醒,她要他马上回去,否则,她打电话让儿子到河边来找他,他连忙说马上就回去。叶筱敏听了,很动情地说:“乖乖,早点回去噢,别冻坏身子了,回家我还要搂着你睡觉呢。我可不想听到你一天到晚咳咳咯咯的。”

  常富波心里很是温暖,他仍不想急着回家,而是慢慢地向家的方向走去。在回家的路上,他给梅雨媚打了一个电话,手机关机,打她家里,是她母亲接的,问他是谁,他说了。她说:“梅雨媚已经睡了。”此时梅雨媚正在卫生间,听到母亲在电话中说到了她,出来问是谁打来的。母亲说是你们常院长,梅雨媚说,他这时候打来一定有什么事,于是,她回到卧室,躲进被子里,然后拿起电话。

  “常院长,你现在在哪儿?还在大街上走,你发神经病啊,都什么时间了。”

  “今天心情极坏,下午在政法委吵了一下午,最后我们还是妥协了,需再召开一次审委会讨论蒋红兵案件,刚才我想好了办法,下次讨论时,我们专门用车去把柳、杨两位领导接来参加我们的审委会,让他们看看、听听,我们是怎样听他们的话的。”

  “你又变卦了!”梅雨媚心一沉。

  “那你说我怎么办?”

  “哼,我早就知道你是一个软骨头,领导把你左脸打了一下后,你绝对会把右脸也凑上去让领导再打一下,我看你为了那个院长的位子,什么都可以出卖。”梅雨媚“啪”的一声,将电话挂了。

  过了大约五分钟,电话响了。梅雨媚不想去接,但电话固执地响着,她很不情愿地接了,第一句话就是:“这么晚了,哪一个软骨头打来的?”

  常富波并没有生气,而是说:“我已到家了,给你报告一下。”

  “你到不到家,关我什么事?与我何关系?”梅雨媚的口气冷冰冰的,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语气。

  “小梅,你把我当软骨蛋也行,但你听我分辩一句行不行?”常富波见她不说话,便说,“电话里说话不太方便,我们明天到办公室再具体商量一下,我选择了一条曲线救国的道路。”

  “曲线救国!”梅雨媚在心里念叨着,她不知他所说的“曲线救国”与她心中所想的是不是一个想法。

  “小梅,你在听吗?”常富波问。

  “你说吧。”梅雨媚的口气懒洋洋的。

  “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常富波叹了一口气,“我们又损失了一个战友!”

  “什么意思?”梅雨媚一惊。

  “晚上政法委请我们吃饭时,柳新桐书记说谌局长栽了。”

  “反贪局的谌局长栽了?什么事?他不会也因贪污受贿吧!”

  “这倒不是,他栽到一个妓女身上,派出所人赃俱获。”常富波叹了一口气。

  “会不会被人栽赃呢?”梅雨媚提出了一个疑问。

  “我也有这种怀疑,但现在没有证据,他现在已被纪委‘双规’了。”

  “他怎么出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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