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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〇


  八年生死两茫茫,尘满面,鬓如霜,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

  陪着冯家老人抹了一会儿眼泪,骆蔚就赶紧收拾起激动的心绪,不然她将失去勇气实施她的最后计划,擦干眼泪后,她微笑着冲冯得才说:“大爷,这是天大的喜事,咱们应该高兴才对呀,”

  “是啊是啊,喜事,真……的是喜事……“大概许久都没有这样激动过,冯得才还抽泣不已,说话哽咽颤抖,明显失音,说完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用衣袖擦干了眼泪,“这是赵军的电话,另外那个是我同学的,打哪个都行,收好了啊千万别弄丢了,或者你干脆让冯刚去交警支队去找赵军也可以,“骆蔚拿出一张一早写好的纸条递了过去,“那我现在该咋办?“

  “你现在就可以回家,马上放冯刚出来就行,剩下的就按我告诉你的办,打电话或者直接去找,““那好!我……我现在就办,“冯得才突然显得急不可待,转身就要走,又看到了地上的书包,又问了句,“那这书……咋办?”

  “不要管那些书了,你现在赶紧回去办吧,冯刚出来以后再看什么书让他自己来借好了。”

  “好的,那我回去啦!”冯得才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沉重的书包背上肩头,再次转身欲走,又被骆蔚叫住,“大爷,这有封信,你带给他,不过一定要等他出来以后再看,好吗?先别给他,”

  “好的,”冯得才又郑重其事的将骆蔚那封绝笔信小心翼翼的揣到兜里,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追问了骆蔚一句,“姑娘,俺孩子要是出来你还会不会接着帮他?”

  “当然了大爷,我和他是好朋友一定会帮他,以后我没事还来这里,你让他来这儿找我好了,”骆蔚撒了句谎,并躲开了冯家老人那明显另有期待的眼神。

  ……

  目送几近慌乱的冯家老人急冲冲往回走,骆蔚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赶紧招手叫了辆的士往回走,此时她心中除了一死了之以外已是万念俱会不作它想。到家后她先是把早准备好的刀片和干玫瑰花茄放到了卫生间,并拧开了热水龙头开始往浴缸里注水,趁注水的空当她又回到自己房间,不紧不慢的脱光了衣服,然后坐在梳妆台前化起了妆。

  望着镜子里那张依然年轻姣好的面容,和身上的丑陋斑驳的伤痕,骆蔚极力控制着才没有再哭出来,画眼线的时候她注意到梳妆台抽屉里有一个旧化妆合,明显不自己的,拿过来一看,却是去年她到苦月亮酒吧找沙小红时拿到的马丽遗物,是那种含眼影、唇线、腮红、粉底等多合一的老式化妆合,由于年代久远,里面的粉块早已风化干裂,不由得为之一怔,之前她早就把所有和冯刚有关的东西都装进了一个大牛皮纸口袋里,放在单位的抽屉里写明要张姐代为保管直到冯刚找上门来,没想到却单单遗忘了这个,可能是结婚前妈妈一股脑的把她的东西全搬过来时混在了一起。不过这也不算啥重要物件骆蔚也没太在意,就随手拿了向卫生间走去。

  热水已经放满并开始外溢,干枯的玫瑰花茄迅速弥散开来,把透明的水和白色的陶瓷映衬得分外鲜艳亮丽,阵阵香气旋即挥发升腾……

  她生命的最后时刻已经来临!

  我将成为你的羔羊,为了你,我的主,我的脚步将迅捷执行你的旨意,用我的灵魂让这条流向你的河水生生不息,请让我的灵魂获得安息,以圣父、圣子、圣灵的名义,阿门。

  骆蔚再无迟疑,一步跨了进去。

  手里的化妆合也随之滑落,“啪”地落到坚硬的地面上摔得粉碎……

  第二十八章

  赵军自打小伍子出事以后就一直心神不宁时常被莫名其妙的不安感所困扰,,心总是悬在半空放不下来,为此他夜里常常睡不好觉,偶尔还会做恶梦。虽然到现在小伍子都没被逮到而北京来的工作组一早就撤走了,但赵军还是没办法从惶恐中完全解脱出来。后遗症就是再遇到事情他会考虑更多,对身边的人也缺乏信任,时常疑神疑鬼,这让他处理起事情来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优柔寡断、缩手缩脚,昔日那个让下属敬畏、让领导满意放心、让周围朋友舒心的赵支队长已经不见了,仿佛一夜之间他就苍老了许多,虚弱憔悴得他自己都有些不认识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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