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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嗯,你已经给我三个印象了,一个是论坛上的中年学究,一个是博客里的暗影猎人,一个是QQ里的广告专家。她送过来一个排比句,让我会意地笑了。

  我发了一个露着牙齿的笑容过去,同时对"专家"这个词连声称不敢当。她就说我虚伪,说我分明已在网络的这头笑得合不拢嘴,还故意装谦虚。我说被你打败了,这你也能看出来了。她却话题一转,直接问我要电话,说要听听我的声音,看看会留下什么印象。我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她果然是一个特别的例外,如果施颖的例外是因为我潜意识里的主动,而这个叫"初儿"的女生却是她完完全全的主动。她似乎想要进入我的生活,窥探我的世界,像一个无所畏惧却又执著简单的冒险家。

  怎么?怕我给你贴到论坛上去?就在我迟疑的时候,她对我用起了激将法。

  这倒不怕,我只是在想要给你哪个手机号码。我不吃这一套,但我已经决定告诉她,并且我也只有一个常用的手机号码。

  哦!你还有几个号码,果然是个猎人!骗了女生你就换号码!她自以为很聪明。

  我可从来都是拒绝她们的,你知道的,而你却是个例外。我把我的手机号码发了过去。

  谁知道呢,万一你明里一套,暗里一套呢?她有些不依不饶的样子。

  那你就没有与众不同了,刚才的那点点优越感也没有了。

  你就臭美吧!真的以为自己被捧上天了?

  我二十四小时都开机,但你最好在我下班后到上床前这段时间打。我故意用到"上床"一词,虽然这个词放在这里没什么歧义,却可以起到很好的"试探"作用,这是由这个词的另一个特定意义所决定的。我这样问,就可以从她接下来的回应里打探到我需要的信息,甚至包括她会不会和我有更近距离的接触。因为我已经开始对这个姑娘起了兴趣。

  你不觉得我们才认识,你就突然用到"上床"这个词有些不妥吗?她在比正常回复速度慢了近一倍的时间后发过消息来。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我上班时不能接电话,同时相信你也不会在我睡着后再打搅我。从她的回复中我已经得到我需要的信息和答案,我甚至能想象一个画面:一间窄小的房、一张凌乱的床、一个干净的饭盒以及一堆崭新的教科书。

  放心,我不会那么无聊的,等你睡了还骚扰你!她这次倒是回复得很迅速。

  不过我一向睡得比较晚,可能你已经做第二个梦时,我才开始在床上数绵羊。我补充着。

  我也没说我睡得早。她似乎有意要和我争个口舌的便宜,却已经一步步走入我设的圈套。

  哦,这样啊!那说不定我们是一起睡的。我对着冰冷的电脑屏幕露出狡黠的微笑,然后又补充了一句:我指的是时间,同一时间睡的。

  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不用解释了,坏人。她很冷静地回复,并轻轻骂着,于是我猜她早就多次遇到过这样的陷阱,同时更是一个敢于玩火的女人。我突然感到一种酥痒正从体内慢慢向外溢出……

  接下来她开始评论我博客里的文章,并对文章中所涉及影片的主角加以一番分析,以至于我怀疑她是学心理学的。在对《肖申克的救赎》里男主角安迪进行了一番女权主义的分析后,她表示困了,于是我们结束了初次的相互试探,双方都心里有数。

  刚关掉电脑,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我轻轻地笑了,看来她是迫不及待要和我语聊。

  8. 浅浅的不安

  我猜这个电话会是初儿打来的,却猜错了--我拿起电话没看号码就接了,本以为会听到一个新鲜清脆的女声,却听到一个熟悉老沉的男调。

  是刘新宇的声音,他给我打电话总是选在我意料之外的时间,而我接完这个电话时已经是午夜一点钟了。这次除了又一通天南地北的胡侃外,他还很关切地询问我那套位于江边的新房。我开玩笑地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企图,他说关心一下,知道要交房了,所以问我要不要联系家装公司。

  我还没开始考虑呢,你要是有合适的就介绍几家。刚才和初儿一番你来我往的试探后,我也有些困了,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没问题,绝对给你弄巴实(舒服)。刘新宇是安徽人,在重庆的四年时间没有把重庆话等级考试的初级给过了,反而跟着班里的几个四川同学操了一口半生不熟的成都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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