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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为什么恨我?!我检索记忆,发现我和他从来没见过面,也根本不知道有这样一个人,难道仅仅是因为我不知道所谓的"80后"作家?

  因为他在追我。她理了理头发,看着她直泻而下的"瀑布",仿佛可以感到一些细小的水滴打在脸上,有些惬意,有些冷。

  所以你把我和他都请来了。我说,同时换了个姿势,背靠在栏杆上,我大概能猜到他恨我的原因了。

  嗯,因为我告诉他,我有喜欢的人了。

  我没有出声,因为我似乎知道她将要说什么。

  是你。她降低了几分音调,但我仍然听得清晰,虽然周围的杂音很多,但这更能把她的声音衬托出来。接着,她把头轻轻靠上我的肩膀,闭上了眼睛,我顺势把她揽到怀里。她也伸出手搂住我的腰,将小脸使劲往我的胸膛里钻。

  你打算给我唱首什么歌?良久,她问。

  Beyond的《早班火车》。我轻轻在她耳边说道。

  我喜欢。她仍将头埋在我的胸膛,不愿离开。

  "天天清早最欢喜,在这火车中再重逢你;迎着你那似花气味,难定下梦醒日期。玻璃窗把你反映,让眼睛可一再缠绵你……仍然幻想一天,我是你终站,你轻倚我臂弯……"我轻轻唱着,仿佛心跳和身体也随了曲子的节奏,有些轻快却又透出淡淡的哀伤。

  她抬起头来,眼睛里闪烁着幸福和感动。我还以为……她没有把话说完,却埋下头呜咽起来。

  我轻轻抚摸她的头,任她哭着,直到变成轻微的抽泣,然后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脸来,迎过去一个吻。她的牙齿稍作抵抗,便任由我的探索,舌头在我的挑拨下也复苏了情欲的知觉,热烈地响应着。我把她拥得很紧,就像拥抱一个远去的梦,一段尘封的记忆。

  按时送简玲回宿舍后,我又来到了民主湖,这个又叫做"恋人湖"的地方,在湖心的亭子里坐下。一对恋人正在亭子的角落里愉悦而紧张地相互探索着,所以对我的到来有些不满,停下手中的动作后在黑暗中注视了我许久,直到我识趣地离开。

  是喜欢吗?是的;是爱吗?不是;是寂寞吗?是的;只是寂寞吗?不是。选择简玲,不只是因为茫茫人海中我那孤独的身影,似乎更是为了修复一段残缺的记忆。

  14. 戒烟的烟鬼

  由于昨晚被牟迅几个软硬兼施地灌了近半瓶红酒,所以今天胃难受得很,没有一点胃口。午饭时间便在厂里随便转转,呼吸一下相对新鲜的空气。

  在园子里又看见莽墩儿,他正坐在花坛边数钱,身旁的塑料袋里装着半只烤鸭,他的钱几乎只花在两个方面:一是嫖,二是吃东西。无论在哪里见到,他十有八九都是在吃着东西,所以他长得一身憨肉,非常壮实,这也是"莽墩儿"的由来。我喊了一声莽墩儿,他又条件反射地站起来敬礼,然后笑呵呵地坐下继续数钱。我过去和他闲扯了几句后,看到黄慧娟正端着饭盒往她的办公室里去,于是我冲她吹了声哨子。

  她侧过脸来问我吃了吗?我说还没呢。她说那就去吃吧。我说胃疼吃不了。她却当没听见,继续自己的步伐向办公室走去。

  我心里一边思索着她这几天是怎么了,见我总是爱理不理的,一边问莽墩儿黄慧娟好看吗?

  好看!莽墩儿基本上是不说假话的。

  哪里好看?我瞅着黄慧娟的屁股,想着有近一个月没和她亲热了,心里怪痒痒的。

  屁股!他此刻也专注地看着她的屁股,虽然有一件大褂式的工作服罩着,但每一步都牵扯出一个优美的扭动。

  什么?我是听清了他说的话,却习惯性地问了一句。

  嘿嘿。莽墩儿只是傻笑,不再答话。

  看着黄慧娟的背影,我掏出手机给她发去短信,随后见她掏出手机看了看,却又继续向前走去。我打发莽墩儿到垃圾场去找生意,然后追上了黄慧娟。

  从里面锁好门后,我迫不及待地把黄慧娟抱起来,她却用力挣扎甩开了我。

  怎么了?她的反应让我有些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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