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迁办(63)_应天故事汇

六十三

　　铁喜鸣说，你们的要求我已经向上汇报了，上面明确表示这不可能，你们降低一点，我再给你们争取，好不好？

　　哥几个说，降低不了，就这些钱，不给足了我们不会搬家！

　　铁喜鸣双手一摊，那你们就等着强拆吧，给你们准备敬酒你们不喝，那就只能喝罚酒了！

　　哥几个说，你在威胁我们？

　　喜鸣说，不是威胁，我说的是实话！到那个时候，你们后悔都来不及了！

　　哥几个说，那就来强拆吧，现在是法制社会，不是文化大革命时候了，自己家的房产，我们有处置权！

　　3.灌木丛里的秘密

　　马大爷今天异常的郁闷，他早晨起来去东馆公园遛弯的时候，无意中走到离家不远处的小树林里——那是一片茂密的在燕都城都很难找到的灌木丛，有多半人高，里面还有很多比人高的翠柏和松树。突然，马大爷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那就是四儿媳柳依依。她身边还有一个瘦高的男人，马大爷不用细看就知道那是东屋的黄永仁。

　　马大爷不动声色，悄悄地躲在一堆灌木丛里瞄着这两个人。两个人在激烈地争吵着什么，但声音都不大，后来就不再争吵了，变成了悄声细语。过了好长时间，两个人一点动静也没了。马大爷正在纳闷，跷起脚一看这两个狗男女竟然搂在了一起！

　　马大爷当时就怒火填胸，他想冲过去痛骂这两个狗男女，但后来还是压住了火。他怕事情闹大了对自己儿子不好，但就这样忍气吞声又不甘心。马大爷琢磨来琢磨去决定先跟黄永仁谈一次，给儿媳妇留个面子，假若姓黄的不再骚扰儿媳妇，也就算了，反正也快拆迁了，以后都不知道谁搬哪儿去了。

　　马大爷于是不再去遛弯了，在一个隐蔽的地方等着黄永仁。马大爷等了半个小时，看见黄永仁和柳依依一起从另外一个出口向大街走去。他们两个人在一起这种事就没法谈，马大爷只好放弃了找黄永仁的想法。

　　这两个人一出小树林，就变得文明起来，一左一右保持一米多的距离。马大爷心说这就叫做贼心虚，但是晚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马大爷一直看着他们走到黄永仁的饭馆门口。马大爷听说这个饭馆已经租给了拆迁办，但黄永仁仍留下几个人开伙给拆迁办的人弄食堂，有时候也做盒饭。这留下的人中就有柳依依和自己的四儿子。可怜的老四连自己的老婆跟人瞎搞都不知道，还给那姓黄的王八蛋掂勺炒菜！

　　马大爷心想今天我一定找到姓黄的小子，跟他讨一个说法！

　　马大爷回到家里，老伴看他这么快回来了，就问：“你怎么没去遛弯？”马大爷没好气地回话，不遛了！马大妈看老头这样子，想他一定在外面碰到了什么茬口，于是就开导老伴说，都这么大年纪了，甭像年轻时那样动不动就发肝火，那样对身体不好！

　　马大爷回敬一句，你知道个屁！我已经够能压自个儿火了，要放在年轻的时候，人命都出了！

　　马大妈一听，吓了一跳，赶紧问，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马大爷不说话，瞪着眼睛生闷气。马大妈过来摇老头的肩膀，你说说呀，说出来我帮你想想主意！

　　马大妈这么一摇，马大爷心沉不住了，把早晨的事都倒了出来。老伴一听也很生气，说我早就看那姓黄的不是东西，前些年还让咱们依依做模特，画人像，可能那时候就好上了！

　　马大爷眼睛一瞪，你别老“咱们依依、咱们依依”的！这种事女的要检点一点，姓黄的他也不敢！

　　马大妈说，事儿当然是这样，哪个男的不想沾腥？女的要把持住，男的不敢上前！马大爷说，这不就结了！以后别跟她那么亲了，有点距离！

　　马大妈说，咳，这不是冲咱们儿子吗，媳妇再不好，也是一家人呀！

　　马大爷问，你说这事跟不跟儿子说？马大妈回答，不能跟他说，说了老四会拚命的！马大爷问，那你说怎么办，认了？

　　马大妈说，当然不是，咱们俩找那姓黄的，警告他不许再欺负我们儿媳妇！

　　马大爷不再说话，他的心仍然在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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