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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


  "哪儿不舒服吗?"赵苇杭有点儿紧张。

  "没有,我没事。就是忽然想到,你回答我啊。"

  他伸手把且喜搂过来,轻吻着她的头顶,传递着温暖的气息。"它是你的一部分,如果失去,我当然会觉得不适应。但如果失去一个它,能换回你,还有什么好可惜的。"

  且喜回抱住赵苇杭,她就知道,他不会让她失望。她不理解,为什么吴荻当初会那么选择,没给爱着的他,一个机会。她的心情,且喜或许理解,但这样去爱着,她就不敢说自己明白了。她总感觉,错失了那段时光,对赵苇杭来说,何尝不是件抱憾的事情。

  "赵苇杭,你这么好,怎么也会恋爱失败?"

  "或许我还不够好。"赵苇杭不论同吴荻之间有过什么,都不会拿出来同且喜说,炫耀或者缅怀,他认为都是略显卑鄙的,对她们两个都是。他有他自己的逻辑与原则,在他的世界里,爱与尊重是并重的。

  "你们为什么分手?我想听你们的故事。"如果他们分开,真的只是因为源于病痛的疏离;如果他现在对家庭、对婚姻的忠贞,只是源于责任,那么,且喜也找不到什么理由,霸住他不放。

  "我不是会讲故事的人,也没有好故事。"赵苇杭淡淡地笑着,"不如你讲讲你自己的给我听。"

  "我的么?我讲不出来。" 且喜觉得她的故事,似乎更多的是她自己在想、在做。虽然发生的时候,也觉得日子满当当的,并不会后悔,但在别人眼中,多少显得有些无聊而悲哀吧。

  "忘记了吗?"

  "不知道。"不会想起,未必等同于忘记。秦闵予偶尔还会出现在梦中,梦中的感觉,依然是那种隔山隔海般的遥远。梦中的他,似乎同现实中的他,并不能够重合在一起。

  赵苇杭牵起且喜的手,她这段时间,心神不宁,他不是没发现,或许是吴荻又同她说了什么吧。适当的刺激,倒是没有坏处,可以让她更在意这个家,更在意他。但是,她持续地陷入这种低迷的状态,并不是他期望的。她不像是在计较,而像是在思考,困住她自己,一个人思考。但是,这无异于画地为牢,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会释放她自己。

  "且喜,"赵苇杭很自然地喊她,"过去的,就是过去的,故事就是故事。我们忙起来,就会只顾得上现在和近处的将来,过去也许影影绰绰,但终会被不断制造的新的过去埋葬。话说从头,估计得到七老八十,给自己盖棺定论的时候吧。"

  赵苇杭越这么说,且喜越是觉得不安。陪着他制造新的过去的,并不是非她不可,不是吗?自己或许是历史的选择,但也有可能是历史的误会、历史的错误。现在,凭恃着一纸婚书,他是顾念自己的,但同样,和别人结婚,他或许也会如此。

  吴荻的病,不是问题的症结,真正的问题,是自己的心魔。

  第十九章我来捅破

  且喜现在觉得,这世上的爱情,十有八九都是求之不得,任你是多么出色,在情感面前,在你爱着的时候,都会觉得自己微不足道。

  顾且喜现在最怕遇到的人就是吴荻,能躲则躲,躲不过也只是打个招呼,绝对不多说一句。她觉得要是说得多了,就很难把嘴边的对不起咽下去,虽然知道装傻很无耻,但她就是没勇气真正地承认,自己不能把赵苇杭还给她,不论她的理由有多充分,就是不能主动放弃。伸缩都是一刀,可是且喜就是不想自己伸出去,还是等到赵苇杭自己决断吧。

  冤家路窄,中午同黄艾黎去食堂吃饭,偏偏遇到坐在乔维岳车里的吴荻。黄艾黎丢下一句,"真伤自尊。"就自己先走了,留下且喜进行礼貌性的寒暄。

  "好久不见,你们出去吃饭啊?"且喜想拉住黄艾黎,还不好做太大的动作,只好频频回头一边看着黄艾黎,一边应付着。

  "过来办事,想请你们吃饭。"乔维岳心情很好,"上车啊。"他下车,给且喜打开车门。

  "不用了,我约了黄老师,改天我请你们吧。"且喜忙退后一步,这个乔维岳可真是周到。可是自己再不懂事,也不能去搅了人家的约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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