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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


  "这一次我不想再犹豫了。你知道,我已经快三十七岁,就要奔四了,我不想再让自己如此压抑下去。人的一生,能有多少美好的日子呢?干吗要苦自己?也许伊春说得对,我们女人,应该很好地善待一下自己,我们不是牺牲和付出的代名词,生活是需要好好享受的。"

  "苇子……"

  "怎么了?"

  "我觉得,你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为什么?是不是心里重新有了人?"

  "这个……见面再说好吗?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半小时后迪欧咖啡厅见面,不见不散,OK?"

  "伊春也去吗?"

  "不,只有我们俩。"

  "好的。不见不散!"

  半小时后,迪欧咖啡厅二楼靠近鱼池的一张桌子上,刘贝拉和丛苇面对面坐下来,两个女人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苇子,我已经从你的声音里感受到了。你,一定有了新的生活方式!"

  刘贝拉一边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一边笑眯眯地望着丛苇道。

  "你说得没错,贝拉,我是准备开始一种新的生活方式了。"

  丛苇要了一杯芝华士,一边搅拌着杯子里的冰块,一边又道:"只是,我不知道,这个选择对我来说,结局会怎么样,不过,我觉得有必要尝试一下。"

  "说来听听。"

  丛苇从包里取出莫怀卿的信,递到刘贝拉手中。

  "你是第一个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在事情还没有明确之前,我还要请你为我保密。"

  刘贝拉一边点头,一边迫不及待地看起信来。良久,她从信纸上抬起头来,审视地望着丛苇。

  "那孩子比你小九岁?是你的学生?"

  "是的。"

  "你已经确定要接纳他的爱情了吗?"

  "我想是的。"

  "可是……"

  "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吗?"

  "你们……如果要是真的走到一起,我想,蓝城的小报纸得有一阵子热闹了。"

  "呵呵。"

  "姐弟恋,师生恋。苇子,说实话,我没有你那么乐观,我有些替你担心呢。"

  丛苇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也知道,我选择的这条路,不会是充满阳光,只能是布满荆棘。不用说别人怎么看,我自己心里,其实也是别扭的,我们这个国度,是有着根深蒂固的传统观念的,自古以来,除了童养媳时代,哪里有女人比男人大的情况呢?一开始,怀卿跟我暗示的时候,我只觉得好笑,那么点的毛孩子,懂得什么叫爱情呢?可是,我是忽略了现在的孩子了,为了能留在蓝城,那孩子居然第一个报名去云南支教,目的就是为了取得留校的资格,好跟我在一起!面对这份执著的追求,如果我还要漠视,我还叫个女人吗?"

  丛苇转动着酒杯,呆呆地注视着透明的液体,慢慢地凑到嘴边,抿一口,继续说道,"贝拉,你知道,这两年来,我的精神都快被许戈飞折磨疯了,我很空虚,真的,非常空虚!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常常孤独地站在阳台上,一站就是几个小时。那种情绪,真的是剪不断理还乱啊。我跟许戈飞的感情,原本以为固若金汤的,可是想不到,像我们这样恩爱了十年的夫妻,一夜之间居然就形同陌路了!叫我怎么能够相信?又怎么能不让我发疯?"

  丛苇说到这里,猛地掏出手机,颤抖着找到夏雪发来的那条短信,直送到刘贝拉面前。

  "你看看吧贝拉,一个夏雪已经够我忍受的了,半天半地又冒出了个梅艳若!而且居然搞到激灵岛上去了!"

  "怎么回事苇子?你慢慢地说,我都被搞糊涂了。"

  刘贝拉皱着眉头端详着那条短信,她觉得莫名其妙。

  "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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