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号别墅区(43)_应天故事汇

四十三

　　方老大和吴老五都松了一口气。

　　吴瞎子说：“既然婚也合上了，我们就说说彩礼。订婚六千，六六大顺，衣裳四套，加老人各一套是六套。以后每年给丫头扯夏衣、冬衣各一套，婚礼钱每年四百块，到女子十八岁过门时，再给彩礼六千块。方老大，你看怎么样？”

　　“成。”方老大仍然慢悠悠地说。

　　“你呢？老五，也说个话。”吴瞎子问。

　　吴老五说：“我也同意。”

　　“那就这样定了。”

　　“不成，”方老大说，“这彩礼钱多少不是大事，我怕吴龙日后反悔，他们公家说自由恋爱，得立个字据什么的。他吴龙要是胡来，我还要去告他。”

　　吴老五说：“对着哩，老大这话对着哩，吴师傅你就给我们立个字据吧。”

　　“成，”吴瞎子说，“我写。”

　　酒足饭饱后，在吴瞎子和吴、方两家父母及亲戚的撮合下，吴龙和方小丽订了婚，并签了下面的合同：

　　吴龙，男，二十四岁。方小丽，女，十四岁。经吴、方两家共同协商，签订此合同，双方永不反悔。

　　一、吴龙今生今世只娶方小丽一人，终身不娶他人；

　　二、方小丽今后无论出息如何，都应认吴龙为夫；

　　三、眼下方小丽年纪还小，暂不对外说出去，待方小丽年满十八岁后，吴家明媒娶到家；

　　四、如果吴龙违约，方小丽有权到公安局告发。

　　吴龙（指印）

　　方小丽（指印）

　　×年×月×日

　　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两年后，方小丽出落得越来越水灵、漂亮了。吴龙也如愿以偿地调到了县中，工作安顿后不久，他就在县中学附属的印刷厂里给方小丽找了个临时排字工的工作。这时的吴龙已经离不开方小丽了。可他心里又不想娶她。他认为方小丽跟他相比，那距离是太远太远了。她除了脸蛋漂亮，在床上的时候，能引起吴龙的兴趣外，其他地方吴龙从骨子里是排斥的。吴龙离不开女人，方小丽才有幸来到了城里。在印刷厂里当了一阵临时工的方小丽，因为周围环境的影响，再加上她聪明，突然间有气质了，吴龙就重新审视方小丽，她究竟够不够格做他的老婆？最后的结论是，只要方小丽的文化层次再高一点，哪怕是个中专的层次，也不错。吴龙决定让方小丽考夜大，除了在他俩的“家”里给方小丽补习功课外，还让方小丽有空到他代课的班上去听课。当然了，吴龙不会让学校的任何一个人知道他和方小丽的“夫妻”关系。

　　早在两年前订那个“夫妻协议”时，他就让吴瞎子在协议上打了个埋伏，那埋伏就是“眼下方小丽还小，暂不对外说出去”。一纸“夫妻协议”，不但让他逃过了法律的制裁，还解决了他一刻也离不开女人的问题。

　　如果说两年前他是为了躲避法律惩处的话，那么今天他不对外暴露他们的关系的动机很明确，那就是他最终要抛弃方小丽，除非她能考上夜大，除非她通过努力能跟自己“门当户对”。

　　因此，方小丽做临时工都两个多月了，他们的“夫妻”关系始终在地下发展着。别人都知道吴老师有个脚勤手快、漂亮的小表妹，她除了上班，还帮吴龙做饭、洗衣服、收拾屋子。只有在睡觉时，她才会回到校办厂内那间矮小的宿舍里去。她和同伴刘燕住在那里。

　　刘燕不明白地是，方小丽每天晚上都悄悄地出去，到早晨天亮之前又悄悄地回来。她在干什么呢？好奇心使她想看个究竟。

　　好奇心是魔鬼。刘燕的好奇心让她上了一堂生动的课，当然，她也知道了方小丽跟吴老师的秘密……

　　* * *

　　门铃响了。于江波打开了房门。是省委陈书记、程大刚市长和省纪委的同志到了，忙说：“请进，陈书记。”

　　“简直是乱弹琴！”陈志同问于江波，“出啥事儿了？如临大敌似的！”

　　“陈书记，可真是出大事儿了。”

　　于江波请陈书记一行坐下后，服务员一一给客人泡上了茶。

　　于江波把初步掌握的大平银矿重大事故的基本情况，向市委书记作了汇报。“据毛二升的初步交代，这次事故死亡二百三十一人，失踪一百一十六人。他们之所以瞒着不报，我估计大平县委、县政府两套班子的主要领导全有受贿嫌疑。”

　　“乱弹琴！这么大的案子，居然瞒着不报！这么说，大平县的班子全烂了？”

　　“是的，陈书记。”

　　于江波又简要他向省委书记汇报了他这次微服私访的遭遇。

　　“乱弹琴！这毛二升是狗胆包天……你这也是自讨苦吃！”省委书记显然对他的这位下属很满意。

　　正说着，李司长、杜鑫和金安一行全到了。

　　李司长说：“陈书记，给你汇报一下。”

　　“乱弹琴！”陈书记笑笑说，“你是中央领导嘛！”

　　李司长说：“陈书记，是这样。我把于江波的事给部里作了汇报，部里的意思是，他们马上给中纪委有关部门沟通一下，让我们考查组代表中纪委会同省纪委把这事核实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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