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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小学妹,多谢你!”他微笑着转身离去。

  我心里胀鼓鼓的,说不清楚是甜还是苦,带着少女特有的敏感和自卑,貌似很理智平和地说:“我的成绩不好,进不了清华,担不起小学妹的称呼。”

  他停住脚步,转身看我,眉目间有很多不以为然,“你还有两年的时间,现在就给自己定下输局,未免太早。只要你想,就一定可以!好好学习,我在清华等你。”

  他对着我笑,飞扬自信的笑容如同星星点点的阳光,洒落在我的身上。

  他朝我挥挥手,大步跑向球场,“篮球找到了!”大家看见他手中的篮球,扯着嗓子欢呼,从四面八方迅速汇集向篮球场。

  他们又开始打篮球,在他们肆意的跳跃、奔跑中,青春在阳光下轰轰烈烈地飞扬、燃烧。第一次,我觉得自己也是可以这样自信、飞扬的,那才是青春的本色啊!

  我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凝视着他的身影,耳边一遍遍轰鸣着他的声音——“我在清华等你。”

  多少个夜晚,宿舍的人都已经熟睡时,我在卫生间门口的灯光下温书;多少个清晨,大家还在梦中时,我捧着英文课本,背下一个个单词。我也曾努力了一个学期,数学成绩仍然不好;也曾做了无数套化学习题,成绩不进反退。不是没有疲惫懈怠、沮丧得想放弃的时刻,可是每次觉得自己就是比别人笨,想认命放弃的时候,总是会想起他眉目间的不以为然,想起他的笑容,想起那些星星点点、洒落到心中的阳光,所以,我总是在抱着考试试卷,躲在被窝里大哭一场之后,握一握拳头,又再次出发。

  我可以放弃他吗?我在键盘上敲字,“放弃他,如同放弃我所有的梦想和勇气,永不!”

  屏幕上很快就出现了一行字,“沧海可以变桑田,天底下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永远,包括你的爱情。”

  不喜欢这么凝重的谈话气氛,我和他开玩笑地说:“三步之内必有兰芝,如果你愿意充当这个兰芝,我就考虑放弃他,怎么样?”话发出去后,开始后悔自己鲁莽,但是后悔也晚了。

  “我是个内里已经腐烂的木头,不过,我知道很多兰芝,可以随时介绍给你。”

  我轻嘘了口气,“多谢,多谢!把你的兰芝替我留着点儿,等我老妈拿着刀逼我嫁的时候,我来找你。”

  和以前的日子一样,两个人漫无边际却快乐淋漓地聊着,然后互道晚安,睡觉。

  在梦里,我到了清华的校园,他在打篮球。十九岁的我,紧张羞涩地站在篮球场边,当众人高呼“宋翊……宋翊……”时,我胆怯地咬着唇,终于,我也喊了出来——“宋翊……宋翊……”

  他粲然回头,眼中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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