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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五


  不过,殷士赋毕竟是殷士赋,处事的谨慎周密不是一般人所能及的,稍微一想,又迟疑起来,生怕小种蝶万一不是杜受的私生女,那么公开鉴定岂不是反而错失良机?沉吟了会儿,抓起电话拨通步德斯的手机,严肃地问:“步老弟啊,你老老实实地告诉我,那小种蝶真的是杜小子的私生女吗?”

  这一回殷士赋可真的失算了,像步德斯这种人怎么可能老老实实回答问题?这时他明明已经怀疑事情的真实性,却毫不犹豫地回答说:“真的,真的,绝对真的!”还生怕殷士赋不信,紧接着补充说,“事实已经证明——小种蝶是穆葩的女儿。那这个播种人是杜小子绝对错不了。您也知道穆葩跟杜小子的关系。再说,以穆葩的脾气和个性,除了杜小子,谁还上得了她?”

  殷士赋一想也是,暗笑自己太过谨慎太过小心了,总不至于连穆葩自己都搞不清楚是谁下的种吧?她说是杜小子,就必定是杜小子无疑。高兴地跟步德斯道了声:“谢谢!”挂断电话,然后拨通副省长费醉的手机,把公开鉴定杜受DNA的事跟他说了。费醉当即给易依竹打了电话,要他公开对杜受进行DNA鉴定。理所当然,又说了一大堆冠冕堂皇、无可辩驳的理由。

  落实好这一切,殷士赋还不放心,拨了易依竹办公室的电话,道,“易市长,您现在有空吗?有些事想向您反映反映。”

  易依竹道:“好啊,你来吧。”

  殷士赋行动快捷,只花了十分钟时间便到了易依竹的办公室。

  易依竹起身相迎,客气地请殷士赋在沙发上坐下。

   万贾为殷士赋泡了杯绿茶,然后偷偷冲易依竹眨了下眼睛,悄然退出了办公室。

   易依竹看着万贾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转头对殷士赋道:“殷士赋同志,有什么事你说吧。”

  殷士赋一本正经地道:“易市长,虽然我对杜受同志的意见很大,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是死对头,不过,我觉得,在事实真相没有确定之前,就把他双规,对他有些不公平,我们不该把他一棒子打死,一切的结论,应该源自于可靠的证据!”

  易依竹笑道:“看来,殷士赋同志一定有什么好的建议。”

  “好建议没有,”殷士赋道,“不过,实在的建议倒有一个。”

  “请说。”易依竹道。

  殷士赋道:“外面不是风传小种蝶是穆葩和杜受同志的私生女吗?公安局提交的小种蝶、穆葩和风瑶月的DNA鉴定书已经证实了小种蝶的确是穆葩的女儿,既然如此,何不由组织出面,公开对杜受同志进行DNA测试呢?这是弄清事实真相最好最直接的办法!”

  易依竹也不点破殷士赋的真实诡计,抚掌道:“好办法,好办法!我完全同意!”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开门闯了进来。

  易依竹殷士赋一起转头去看,见来人居然是销声匿迹好长一段时间的岳昭惠,不由得都有些变了脸色。

  不过,两人变色的原因不同。易依竹是担心岳昭惠不知轻重地胡搅蛮缠,破坏了他苦心安排的计划,以至把本就混乱的局面搅得更加混乱,那样反而会害了杜受。而殷士赋则是心虚,生怕岳昭惠找他麻烦,就算他再有道理,也总不能跟一个女人在市政府大吵大闹吧?而且也未必吵得过岳昭惠。

  “岳大姐,请问你有什么事?”易依竹微笑着问。

  “也没什么,就是有两件事想跟您说一下。”岳昭惠语气平和地道,完全不是从前蛮横无理的架势。这段时间来,岳昭惠一直在美国休养。本来,岳昭惠是怎么也不肯抛下杜受去美国的,但杜受一来怕她待在江壑市会触景伤情、引发旧患,二来担心自己处境艰难,连累岳昭惠担惊受怕,便苦苦劝说她去美国照顾女儿杜点点,岳昭惠无奈之下,只好从命。但她一直关注着江壑市的局势,前天从网上看到杜受被双规的消息,心急火燎往回赶。今天早上回到江壑市,又听说到诗杀了单思楚畏罪潜逃,半点也不相信,直觉认为到诗是被冤枉的,也不及休息,便即直奔市政府来找易依竹……

  易依竹见岳昭惠态度温和,松了口气,高兴地道:“有什么事你尽管说,我能办的一定办。”

  岳昭惠道:“第一,我认为单思楚绝不可能是到诗杀死的,到诗绝对不是凶手,请易市长阻止公安局继续追捕到诗,尽快查明真相,以免凭空制造一桩千古冤案!第二,我请求对小种蝶、穆葩,还有我爱人杜受进行DNA测试,以查明真相!”

  殷士赋忍不住插嘴道:“到诗杀死单思楚是沈市长亲眼所见,岂能有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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