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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九


  这些记者既然能被金钱收买,其品质可想而知,平日里吃喝嫖赌、坑蒙拿骗无所不为,表面上却总是做出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在所追踪的报道没有危险且对自己有益无害的情形下,自然也可以做到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可如今看见乌萌浩凶巴巴要吃人的样子,又听说性交易事件内有阴谋,到诗又是人家警官送到风瑶月家的,这时要他们继续为步德斯卖命,打死也不干,于是纷纷做出恍然大悟状,都说要把真正的真相揭露出来,替到诗和风瑶月平反,叫嚷着立即去天苑派出所采访,纷纷转身走了,到得楼下,见乌萌浩没有跟来,自然是作鸟兽散,各自溜回单位躲了起来。

   杜受见那些狗屁记者终于走了,大踏步走到乌萌浩跟前,紧紧地握住乌萌浩的手,感激地道:“谢谢你赶走了记者,谢谢你为到诗和风瑶月澄清了真相。”

   乌萌浩见杜受亲自来了,高兴地道:“杜总,这没什么,我很高兴到诗和风瑶月最需要您的时候您能来。”

  杜受严肃地道:“我们都是到诗和风瑶月的朋友,如今他们有难,岂能不来?”

  倘若说之前乌萌浩还觉得自己是在孤军奋战、心有余而力不足的话,此时听了杜受的表白,顿时信心百倍,再无丝毫的悲壮心理,高兴地推开病房的门,侧身请杜受先进。

  杜受似乎明白乌萌浩的感受,伸手轻轻拍了拍乌萌浩的肩膀,迈步走进病房,刚走一步,忽又回身对齐晾道:“你在外面等着,防止记者再来骚扰。”

  齐晾原想跟进病房好好欣赏欣赏到诗和风瑶月的惨状,好向主子殷士赋报喜,听得杜受如此吩咐,心里虽然百般不愿,却只得乖乖遵从。

  杜受乌萌浩一起轻手轻脚地走进了病房,但见到诗趴在床边,风瑶月躺在床上,动也不动。顿时都吓了一跳,定睛细看,还好,两个人都只是睡着了而已。难怪门口闹哄哄的,他们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杜受和乌萌浩嘘了口气,可眼见风瑶月毫无血色、憔悴不堪的脸庞和到诗疲惫沉睡的神情,一颗心又都沉重起来。两人静静地站立着,默默看着到诗和风瑶月,任随时间悄悄流逝。

  也不知过了多久,到诗慢慢直起上身,双手撑天,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随即看见身边站着嘴角含笑的杜受、乌萌浩,惊讶地问:“你们怎么来了?”

  杜受和乌萌浩相互对看了一眼,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到诗也不追问,站起身来,俯身看了风瑶月一会儿,转头对乌萌浩道:“瑶月她实在太可怜了,昨晚她昏迷的时候一直呼唤着小种蝶的名字。可天杀的那个绑匪,也不知把小种蝶弄到哪里去了!”

  一听此言,杜受大吃一惊:“什么,小种蝶被绑架了?什么时候的事?”那天穆葩约杜受到半阕亭会面,原拟告诉他小种蝶被人绑架的事,请他帮忙营救,可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因此杜受并不知情。

  到诗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有些懊悔地看着乌萌浩。

  乌萌浩心想:“此时形势危急,小种蝶绑架案一点头绪也没有,穆葩不知所终,望月楼纵火案扑朔迷离,又有人处心积虑陷害到诗和风瑶月,这么多的事情挤在一起,单凭自己的力量实在是太过薄弱了,如果能取得杜总的支持,那局势就可改观,不如把一切都告诉他好了。”遂不再隐瞒,把最近发生的事详细告诉了杜受。

  杜受听得毛骨悚然,脸色一变再变,半晌做声不得,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才去了省城两天时间,到诗风瑶月他们就遭遇到了这么多的事这么多的苦难!而这些苦难的起源,不言自明,自然是因了自己,要不是为了自己,到诗和风瑶月又哪会得罪人面兽心的殷士赋、毕剑一伙?可叹的是自己居然为了所谓的安宁,心安理得去开什么会,弃他们于不顾,这是何等的自私卑劣!想着,忍不住痛恨地挥拳击向墙壁,鲜血登时从指缝间溢了出来。

  说真的,到诗对杜受最近以来的态度大有意见,虽然也明白杜受是心有苦衷,却总是忍不住认为他生性凉薄,否则断不会对自己采取敬而远之的态度,更不会把风瑶月往医院一扔之后就再也不见影子……不错,那天是你杜受救了溺水的风瑶月,可那是适逢其会,是老天垂怜,并不能因此抵消了风瑶月对你的恩情。此时眼见杜受听了乌萌浩的叙述之后无比心痛、无比担忧、无比自责的神情,顿然明白杜受并非无情无义之人,委实是自己误会了他。又见到他挥手击墙,伤了手指,不禁埋怨道:“你干什么啊你?这一切又不是你的错!”

  杜受摇头叹息道:“怎么不是我的错?咳,我真混啊!”

  就在这时,风瑶月幽幽醒了过来。

  眼睛还未完全睁开,便哀声唤道:“小种蝶,小种蝶,小种蝶……”

  到诗、杜受和乌萌浩慌忙围到床边,齐声叫道:“瑶月,瑶月!”

  风瑶月显然还没完全清醒,没有听见到诗等人的呼唤,又哀声叫唤了几声“小种蝶”,仿佛抗拒不住病魔的控制,无力地闭上了眼睛,呼吸沉重而又吃力。

  到诗、杜受和乌萌浩都不忍打搅风瑶月,只是把焦虑的目光投注在她的身上。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风瑶月又睁开了眼睛。

  左右迷茫地扫视了一圈,最后把眼光投射在到诗身上,虚弱地问:“小种蝶回来了吗?”

  到诗心中一痛,黯然摇头。

  风瑶月一下抓住了到诗的手,急切地道:“你骗我,小种蝶回来了的,回来了的!刚刚我还看见她冲着我笑的!”

  到诗心如刀绞,苦涩地道:“瑶月,绑匪……绑匪到目前一点消息也没有!”

  风瑶月一听,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溢了出来,顺着苍白的脸颊,急速滚下,一滴一滴,接连不断地滴落在雪白的床单上,不一会儿,便浸湿了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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