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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五

　　我焦急地等待着，希望他能通过最后这一关。一旦他顺利回来，我的整个计划就已经大功告成一大半，那时候，不管他是真精明还是假傻，嘿嘿，一切就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了。老鲁也该彻底放心了！我们又可以安稳踏实好几年。

　　我远远看见烂命强从邮筒后面转了出来，他两手抱胸，低着头耸着肩，一颠一颠地，一副典型混混的模样。走到公交车站，他停了下来，假装等车的样子，朝这边望了过来，看到了我停在路边的车。他快步穿过马路，向我走来。

　　"快！快开车！"他一钻进来，原本镇定的神情立刻不见，一脸的惊恐。他一松开胸前的双臂，一大堆钱像瀑布一样从他衣服里狂泄出来，全撒在了车座底下。

　　我放声哈哈大笑，车一溜烟地消失在黄昏的夕阳大街上。

　　四

　　那三十万现金我俩平分之后，我们各奔东西，约好三天之后在老地方见，这次说好了具体时间，下午四点，准时。

　　这三天的时间里，我将计划做了最后的部署。三天后，下午四点，烂命强这次也没有提前来，大家都很准时。

　　一上车，他兴冲冲地说："涛哥，这回我们去哪儿？"

　　我斜眼打量了他一番，"赚了钱，怎么不去买身像样的衣服穿？"

　　"买了，买了！今天不是有行动嘛，要低调，不能太张扬、显眼不是吗？"

　　"嗯，不错，看来没白教你。"

　　"今天我们要去抢谁？！"

　　人一有了点钱，腰就明显粗了，胆子也大了一圈。我嘿嘿一笑，"马上你就会知道了！"

　　车开到离旺发银行还有五十米的地方，我停了下来。烂命强立刻四下张望起来。

　　"是哪家餐厅？还是哪家金铺？"

　　我指了指前面的旺发银行，"这一次，才是真正的抢劫。"

　　"抢……抢银行？！就我们两个？！什么？难道又是我一个人去？！"

　　"放心，我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每天下午四点三十分正是旺发银行进行内部结算的时间，即将关门，个人业务这个时候开始停止办理，所以也是客户最少的时候，并且全天只有这个时间点，才有可能仅剩一个保安在大厅里。他们内部结算完毕后，四点五十分解款车准时到达，将银行汇总的当天现金运走。你四点四十分进去，四点四十五分必须出来，因为趁全副武装的解款车到来之前，你必须花三分钟跑到我的接应点会合。……"

　　"不行……不行！"没等我说完，烂命强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一样，"大哥，抢别的什么都行，抢银行风险实在太大！据我所知，从来还没哪个真正成功过。不是当场击毙，就是事后一定被抓！我可不想死！"

　　"不要忘了，这可是你走向专业抢劫之路最关键的一步！再说，我已经周密计划了一个多月，万无一失！大家都是出来求财，我怎么可能让你去送死呢？我们可是搭档呀，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搭档？我们已经是搭档了吗？！你跟我？！"他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

　　"当然是了，搭档！"

　　"不行、不行！还是不行！大哥，这风险实在太大了，我怕我做不来！我还需要时间锻炼，要不我们以后再抢银行？"

　　"哼哼！当然了，你也可以不去，我可不想逼你。抢这么多次，我逼过你吗？不过，我要告诉你，不去，才真正是死路一条！想想看，要是有人透露点抢富豪桑拿的线索给乌良，你说结果会怎样？你以为不见了三十万，乞丐一个人能担得起吗？你以为现在乌良没有派人四处挖抢劫犯吗？又或者警方碰巧接到关于最近几次抢劫的匿名电话，你说结果又是如何？不要忘了，所有的抢劫都是你自己一个人实施的！"

　　我看见烂命强额头上开始冒汗，他吞了几口唾沫："可是……可是……"

　　"你就不要再可是了，赶紧去，做完这一票，拿了钱你就远走高飞，谁还找得着你？你也不要梦想当什么抢劫行家了，我看你也不是那块料。有了钱，好好重新开始生活去。这才是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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