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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好呀，你比我勇敢。”春子情不自禁夸奖了她一句。

　　“我想，不管他同意不同意，我要让他明白我的心。”严萍的个性确实与众不同，若换了我，打死我也不会去向他表白的，春子想。

　　“他邀我去皖河大坝上散步，我欣然答应了，我们一前一后地走着。我以为他会对我说什么，可是他什么也不说，只默默地走着。我们之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遇到熟人，他的脚步便加快了，似乎害怕别人知道我和他在一起似的。我说，你慢点走，难道我会吃了你不成。他回头笑了笑，说了声对不起。我说，你可知道我经常梦见谁吗？他咳了一声，又继续保持他的沉默。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只好和盘端出了，虽然我们走在一起，可你还是远在天涯啊。咫尺天涯，他重复了一遍。是的，你就像那天际边遥远的星辰，让我可望不可及。见他的态度如此冷漠，我只好幽幽地说。他似乎有什么苦衷，对天长叹了一声。你姐最近好吗？他忽然把话题转到你身上来了。你不是天天和她在一起上班吗？我惊讶地问他。我调到另一家公司去了。柳说……”

　　“是的，我们分开已经有一个多月了。”春子插口说。“姐。你让我把话说完吧！”严萍继续着她的叙说，“谢谢你关心我姐，我对他说。

　　你应该叫我哥哥才对。

　　为什么？

　　因为春子把你当作自己的妹妹呀！

　　我终于明白了，他是说，他要把我当作妹妹来看待。我说，难道你已经有了女朋友了吗？我姐说你好像还没有谈恋爱嘛！

　　是的，我有女友了，但她一直在我的心里。

　　告诉我，她是谁，我认识她吗？

　　就是你姐呀！

　　他脱口而出，没有丝毫的犹豫。原来是这样啊！为什么他喜欢的人偏偏是你呢？为什么不是别人呢？”严萍的眼里充满了哀怨，“如果是别人，我可以和她竞争啊！可是上帝为什么要他喜欢你呢？”

　　尽管春子隐隐感到柳是喜欢她的，但她一直在逃避，不敢面对这样的事实，现在一切来得这样突然，让她猝不及防。

　　“不会的，萍，他是在胡说，许是他喝多了酒吧！”

　　“酒后吐真言啊！姐，如果你也喜欢他，请不要放弃哦！他是一个优秀的男人。”

　　“可是曾经沧海难为水，我已经不是过去纯洁的少女了，而他纯净得犹如冬天的第一场雪，我何忍污染他呢？”

　　“姐，你本是个超凡脱俗的女子，为何思想还是那般封建呢？换了我是你，我会义无返顾地追求自己的幸福的。”

　　其实春子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呢？离婚前她就已经把他写进了自己的日记里，正是那本日记惹的祸，以致丁锐处处造遥生事，让春子身败名裂，如果现在真的与柳走到了一起，岂不印证了丁锐的谣言是实吗？人们会更加唾弃她了，“这女人确实是品德不好才离婚的呀！”春子该作何解释呢？中国五千年的传统封建思想岂能一下子就能改变得了呢？纵然无错，一个离异的女子也会引起人们的种种猜测与非议的。春子害怕见到那种鄙夷的目光，她宁愿让刀子落到自己的脖子上，也不希望别人误解她。严萍尽管在劝说着春子，但她的心里一直都是酸酸的。

　　“嫉妒别人是自己无能的表现。”她多次听到春子这样对她说，她只有把这种情感深深地埋藏到心底去。常在傍晚的时候，她便约春子去皖河（注：此河为过境河，是大别山三大支流之一，从古诗孔雀东南飞的发源地小市港入境，绕怀宁县境经12个乡镇至红星皖河口入长江。）大坝上散步，她希望能够遇上柳，但又害怕见到他。她和春子聊工作，聊身边发生的事，聊着聊着话题不经意就转到柳的身上了，她们俩一谈到他，仿佛感到皖河的水一下子变温柔了，堤岸上的草更加碧绿了，连那“哞哞”叫的大水牛也变得可爱极了。

　　“萍，我听小凤说，庄稼医院里汪医生的儿子当兵退伍回来了。听说分配在人行里，单位不错，前不久汪老师托小凤说想让你做他儿媳呢！”春子知道治疗失恋的最好方法便是重新恋爱。她希望严萍快乐起来，不要因为柳的拒绝而让她们俩都心存忧虑。严萍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父母也希望我成家了，这样吧，你让小凤把他带来，我看看如何？”想不到严萍这么爽快地答应了，也许她是真的想尽快地忘掉柳吧！

　　汪波个子不高，但整个人看上去特别精神，第一次见面他和严萍彼此都有了好的印象，更重要的是他们俩都有共同的爱好—深深地崇拜缪斯女神。严萍曾在春子的指教下，投了几篇稿子给县报，竟然都给发表出来了。其中那篇《柔柔的泥巴情》，汪波曾拜读过，知道了严萍就是此篇大作的作者，他钦佩极了，真有点相见恨晚的感觉。而严萍也从他的言行举止中感受到了他的热情和睿智。很快他们俩就进入了热恋的阶段，并约好了定亲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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