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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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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大凡一种爱情开始后,两人独处都会变得沉默寡语。那一晚,空气里一直荡漾着令人沉默的东西。我们拉着手沉默地站在防波堤上,看高约3米,不很大孤零零矗立在七拐八弯的长长的防波堤端头的无人灯塔。那个灯塔敦实实黑乎乎的,形状恰似整个倒扣的钟,又像一个沉思男人的背影。当中天月亮迷离的白光从高空流泻而下时,钟抓手那里便陷人了黑暗,随月亮的缓缓转移阴影也浮游在了空气中。灯塔总是捕捉昼夜变化那一恰到好处的临界点--暗与光交错而光却将超过暗的那一瞬之间。 在海水开始污染鱼从岸边彻底消失之前,停泊到这里的渔船都利用这灯塔来靠岸。其实,这里倒也算不上有港口。鱼早已无影无踪,由于附近的居民没完没了地申诉说住宅城市不宜有渔村存在,以及他们在海滩盖的小房实属非法侵占城市所有地--渔民们都离开了这里。这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些人去了哪里谁也不知晓。那些小房被政府派来的拆迁队伍两三下就拆除了,剩下一些朽了的渔船既无用途又无处可扔,弃在海湾拐弯处的树林里成了儿童们做游戏的地方。渔船消失后,利用灯塔的船只,不外乎沿岸窜来窜去的游艇,或为躲避浓雾台风停在港外的货轮。 磊后来拉着我走到灯塔下,我们坐在防波堤端头。磊说,少年时代,他不知多少次在暮色中来这片海滩看日落时的晚霞。那是一个个浪头不高的下午,他边走边数点防波堤上的石板,一直走到灯塔,有时还可以从意外清澈的海面窥见初秋成群的小鱼。它们好像寻找什么似的在堤旁画出几个圈,然后朝海湾那边游去。磊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天开始下夜雾,夜雾渐渐变得浓稠,雾,乳白色的夜霭在海边悠悠游移。海湾里停泊的货轮雾笛,发出离群牛犊般尖剌剌的呜叫。雾笛长短交替的音阶穿过夜色,向山那边飞去。 然后,我们就回去了。 在爬上楼梯时,我觉到了即将到来的冷丝丝的冬意。我哆嗦了一下,磊走在前面没有发觉。我一进门就倒在了床上,连床头柜的灯也懒得熄灭就沉入睡意里去。我的耳边仍然响着涛声,似乎一点点增大,感觉上就像即将越过防波堤一般,连车带磊一起冲往遥远的什么地方。 当磊唤我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早上九点多,我说你怎么不早点叫我,现在都快中午了。磊按住我,让我躺下去,说我昨晚上发高烧了,早上起来时见我睡得熟,不忍心叫醒我。我静静地躺回床上,睁眼望着天花板回想昨晚梦里的事情。过了一会,磊过来叫起身吃药。磊扶起我感冒后有些虚空的身子,让我倚在他的肩上。我看着磊数着一粒粒的药片儿,然后在他端到我嘴唇的草药汤水里和着吞了下去。磊安慰我,说出一身汗就好了。我露出一些笑意,跟他开玩笑说,只是小感冒,我小时候感冒多着呢,真的没什么的,躺一会就好了。 事情与我本愿相违背,下午吃过饭后午睡醒来,我突然失声了,我的喉咙里好象塞了一块什么东西疼痛难忍,到后来我连呼吸都变困难起来。磊与我都慌了神,磊用他的摩托车把我载到市医院。我一路上安慰磊说自己没事,磊把车速开到了最大,迷糊中我听到剌剌过耳的风声。在医院楼道里,磊背着我万般焦急地问人,"紧急救助中心在哪里?"我凝视眼前上气不接下气的磊,心问,这就是那个斜叼着烟一脸冷漠的男人吗? 紧急救助中心的人来了,他们检查了我的病情后,把磊大骂了一顿,"就这点病,你嚷什么嚷啊,来这医院的人需要急救的人那么多,你知不知道因为你这一喊,可能就要丢一条人命……"那个护士长一个劲地批评磊,磊好声好气地给她赔着不是。我看着弯腰与大夫好言好语的磊,眼泪终于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我挣扎着去牵磊的手,我不需要他那样为我。磊把我按回医院长廊的椅子上。"你女朋友只是咽喉发炎,内科门诊部有专门的大夫处理这样的病。"说完,那个护士长带着一群人趾高气扬地走了。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妈妈打来的,我刚想把它关掉,就被磊一把抢过去,他拿着我的手机走到一旁接听了妈妈的电话。我不知道磊与妈妈说了些什么话,妈妈没一会就慌慌张张地跑来了医院。那时,我坐在医生对面,接受大夫的检查和询问。妈妈一见到我就冲上来,搂住我问我怎么啦?为什么会这样的?直到旁边的医生提醒了好几次后,妈妈才记起我现在讲话有困难。妈妈歉意地冲医生笑笑,"真是对不起,打断你的工作,我女儿的病要不要紧,她的?"医生看了下病历卡上的诊断结果,慢条斯理地说,"没什么大碍,你先带她去打几瓶吊针,完了回来我这,我给开几副药片让你带回去定时给她服下,三天后还你个活蹦乱跳的女儿。"说到这里,医生叫磊过去。磊有些拘束地跟妈妈打了声招呼,然后接下医生递给他的药方,在医生的指点下出了门诊室。 等磊一离开,妈妈就问我,"这小伙子是谁?是不是刚才那个接电话的人?"我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妈妈带我去输液室的路上,不停唠叨,"阿薇,昨天晚上你去哪了,我打电话到你朋友家,她们都说在她们家里,难道你会分身不成?你去哪里了?"我一言不发地任妈妈牵着来到输液室。接着护士让妈妈去拿注射标签等等东西,留下我一个人坐在偌大的注射室内,周围是来回走动脸无表情给病人或扎或拔针的护士。磊比妈妈先回到了我身边。我正在想他时,他就提着一大兜药片盒子向我过来。 "你感觉怎么样了,喉咙好点了吗?"磊把塑料袋放到桌子,回头问我。我点点头,冲他笑了一下。 磊走过来,挨着我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坐了一会,磊心神不定地掏出烟盒抽出一支叼在嘴里,在他还没找到打火机之前,就被从旁边经过的护士制止了点火的可能。那个护士站在磊前面,指了指磊头顶墙壁上的告示说,"这里不准吸烟。"磊抬头去看那张告示,然后把烟放回了衣袋,跟那护士说了声对不起。我伸出手去,抓起磊的手。磊微笑地凝视着我,抽出手伸过来捋了捋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头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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