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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一


  第九章

  官与民

  炎热的夏季渐渐远去,大地虽然还很干燥,偶尔从树上落下几片叶子,使人感觉秋天到了。

  有人说,秋天是多事的季节,也有人说秋天是惆怅的季节。这话一点儿不假。江山市委书记秦泰自从杨欢死后,常常有一种孤独感爬上心头。但是他没有想起美国的妻子,却想起了另外一个女子。秦泰自己也无法相信,自己怎么会变得这样儿女私情。在江山任职期间,多少年来他把主要的精力放在建设江山上。虽然有人说他是注重“形象工程”和“政绩工程”的书记,但是大家有目共睹过凤凰河两岸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龙虎山上的高档度假山庄,西园草园上的别墅群,这也都充分证明了江山市这几年的发展。秦泰在这样的忙忙碌碌中从来没有过感情饥荒和性欲饥饿,而今天却有着难以言喻的苦涩。

  淡淡的秋风,夹着丝丝凉意,从窗外飘进秦泰的办公室。秦泰细细地品着茶,脑际中再次掠过那个女子的名字,她不是别人,就是纪委干事曼小瑗。

  秦泰曾经说过,他在市委市政府大院里,要征服两个女人。一个是宣传部长丁香,到现在为止,秦泰认为已经征服了丁香。秦泰也将坚守信用,承诺将政策研究室干事夏文作为秘书长的候选人。现在他决定去征服纪委干事曼小瑗。秦泰皱了皱眉,他想以什么样的方式去征服这位女子呢。他知道曼小瑗是一个很有个性的女孩儿,而且和于凡市长有着不一般的关系。让秦泰最担心的是她或许已经成为于凡的情人,如果是那样,自己就没有能力去征服她了。那他只有走最后一步棋,就是趁机抓住于凡市长的把柄,曝光江山市长与一个纪委女干事的畸异恋情。这样,于凡的市长位子也就岌岌可危了。

  其实,秦泰不想要于凡怎么样,只是他感到于凡对自己的威胁太大了。秦泰非常明显地感觉到在近段时间里,于凡常常能够理直气壮地站出来与自己据理力争,常常在会议上、办公室里争得面红耳赤。这说明了什么?无非就是掌握了一些什么材料,看到了自己的弱点或者是致命的弱点。

  以前在争论的时候,于凡常常是选择沉默,而现在则是秦泰选择沉默。秦泰认为雄辩可以得天下,但是倾听却能够守天下。因为要想了解别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倾听。所以在很多时候,秦泰的沉默就是为了倾听于凡的心声,去了解他到底想干什么?

  秦泰与于凡的矛盾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所以他只能从曼小瑗入手。如果能够征服曼小瑗,那么于凡的城堡就可以攻破了。

  这时正是傍晚,是快要下班的时候,秦泰拿起桌面上的电话听筒,给纪委书记吴则清打电话。

  “喂,是吴吗?”

  “我是,秦书记,您有事?”

  “请你通知那位纪委干事曼小瑗到我办公室一趟。”秦泰一说完就放下电话。

  吴则清手上还拿着电话,迟疑了半天,心想:“秦书记有请曼小瑗?一定有戏。但是这位有些飞扬跋扈的美女,恐怕秦书记很难征服她。吴则清见快要下班了,赶紧站起来,跑到隔壁办公室喊着:“曼小瑗,秦书记叫你到他办公室一趟。”

  曼小瑗正在赶一份材料,见秦书记有请,不敢怠慢,赶紧停下手中的工作,收拾好东西,问:“吴书记,是真的吗?”

  “你还怕我假传圣旨?快去,要下班了。”吴则清说。

  曼小瑗心里想,可能不假。因为吴则清常常和她开玩笑,加上秦书记很少叫自己去他的办公室,有什么事都是由吴则清来传达,今天可能有重要的事。曼小瑗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一路上,曼小瑗胡思乱想起来。

  秦泰徘徊在办公室当中,眼睛不断地向门口望去。秋季,白天已经显得很短暂了,夕阳刚刚西沉,大地就模糊起来。秦泰早已把办公室里的日光灯打开,亮堂堂的江山市委书记办公室里,不但有着温馨的感觉,还有着某种政治的气氛。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随便走进这个办公室的,能够走进这个办公室的人,多少都有几分分量。曼小瑗也不例外,她没有很紧张,但脑子里想得挺多,并且做了一些思想准备。她想:秦书记一定想向自己了解一些什么事情,决不会想提拔自己,向自己面授机宜,也不可能要拉拢自己成为龙虎派,更不会去关心自己的工作,这些问题可以通过纪委书记吴则清向自己摊牌。曼小瑗认为秦书记找她一定与市长于凡有关系。

  秦泰办公室的门是开着的,曼小瑗到门口时停住了脚步,不敢马上进去。她看见秦泰正来回地踱步,好像在思考什么问题。曼小瑗淑女般羞答答地看着秦泰,脸上带着一丝笑容,诚惶地等待秦泰的准许。

  这时,秦泰看到曼小瑗站在门口不敢进来,平和地说:“小曼,快进来。”

  曼小瑗说:“秦书记,您好!”然后走进办公室,习惯地望了望挂在秦泰办公桌背后的那幅山水画。

  秦泰说:“小曼,你坐。晚上没有其他事情吧?占用你一点儿时间。”

  曼小瑗摇摇头说:“没事。”

  “来江山市委有两三年了吧,工作怎么样?有什么困难吗?”秦书记很关心地问着。

  “已经3年多了,工作还行,在吴则清书记的带领下,在您秦书记的关心下干得还比较舒心。只是做纪委这工作,认真起来容易得罪人,甚至弄不好还遭人报复。”曼小瑗以汇报的形式说出自己心中的苦衷和工作的难处。

  秦泰点点头,说:“秦书记理解,平时不够关心你们的工作,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找秦书记,秦书记一定给你办。”

  “那谢谢秦书记了。”曼小瑗发自内心的说道。

  “不过,曼小瑗,任何事物都有复杂的一面,所以你的工作也要讲究方法、方式,以免给自己造成伤害。当然了,秦书记都会支持你。”秦泰语重心长地说着。

  曼小瑗虽然听得比较舒服,但她还不明白秦书记找她到底干什么。她说:“谢谢秦书记的关心。我会注意工作方法方式,不辜负党的培养和您秦书记的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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