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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秦泰问:“于市长,你的这一番话,我理解。我们都是党政领导干部,我们不能因为怕自己犯错误而不工作,我们更不应该怕腐败现象存在而不安心工作,那是检察机关的事。当然,我们首先要以身作则,并教育国家干部、工作人员廉洁奉公。但是,我们总不能放下手中的重要事情不做,专门去研究谁是腐败分子,谁又是贪官。你说呢?”

  “秦书记,我并没有恶意,我这个市长也已经50岁了,您也只大我两岁吧!我能当上市长就已经是很大的官了,我想为百姓做些事,我没有奢望过要当上省长、部长的,如果哪一天市长当不下去了,就随便去做一个调研员也可以。但是,只要我能当一天市长,我就不能丧失原则,就不能做对不起党和人民的事。如果我的正义和原则被人颠覆,那么我的离开不会让一大批人站起来,而且要让一大片人倒下。只要是触犯了法律,我于凡都要将他们送进监狱。”于凡说得有些激动。他这种讲话方式从来没有过,这只是在市委书记办公室里,如果在常委会上,大家一定会晕过去。

  秦泰当然也听出一身的冷汗来,他不懂是谁给了于凡胆量,于凡又知道了什么?在平时,于凡在秦泰眼里是一个中庸之人,有点儒家的风格,对人彬彬有礼,和平共处。今天怎么变得如此嚣张?是那一封信的缘故吗?秦泰突然问:“于市长,你能把那封信给我看一下吗?”

  于凡二话没说,就从包里掏出那封信。秦泰想不到于凡如此干脆利索,甚至有些不相信于凡的潇洒举动,生怕其中有圈套。他摊开于凡递给自己的那封信,一首12行的白话诗。秦泰先快速地浏览一遍,然后逐字地看着,最后非常生气地说:“这简直在污蔑市委市政府嘛!在我们市委市政府大院里真的就像信中所说的那样吗,就你于市长一个好人、清官?剩下的都是小人、贪官?这简直是胡扯,是诽谤!”

  “秦书记不要动怒,我就因为看到这封信之后,才和您有这么多的话。因为我痛心疾首,我们市委市政府已经被说得面目全非。我们作为党政领导干部,我们要去面对,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在工作上我这个市长可以服从您、配合您。但是作为同事或朋友,我必须提醒您,一定要三思而后行。”于凡说得不卑不亢,让秦泰看不出于凡是关心还是陷害。

  秦泰将信还给于凡,然后说:“谢谢你的忠告,不过请于市长放心,我秦书记如果做错什么事,由我个人承担,决不会连累于市长。如果我因做了对江山人民不利的事,而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甚至犯罪,我无怨无悔让你于市长把我送进监狱。”

  “那是由中国法律去办的事,我没有这种权力。但是我们作为党政领导干部,更应该尊重法律,它对每一个人都是平等的,不管是我们当官的,还是平民百姓。我相信秦书记不会以赌注的方式来执政。”于凡以善意的提醒,友情的建议面对秦泰。

  秦泰笑了笑说:“其实官场就是官场,就像商场是战场、情场是钱场、命运是赌场、人生是游乐场一样,各场有各场的游戏规则。不过,我也奉劝于市长,你不要听到风声,就认为要下雨,你不要见到一个警察到了一户人家,就认定这户人家就是小偷,你不要看到部队演习,就认为世界大战又开始了。我们都应该把主要的精力放在工作上,放在如何让江山的经济更加繁荣起来的思路上。”

  于凡见秦泰的话好像在挖苦自己,感到万分的失望,觉得他依然执迷不悟,觉得没必要再和秦泰说下去了,他这种德性,照样会一如既往地保持他那种工作作风和生活态度。于是,于凡站了起来,说:“好了,秦书记,我要走了,我收到的这封信您也看到了,和您收到的那封信做个对比,是否一样?自己做个总结吧,然后三思而后行!”

  秦泰点点头,也站了起来。

  于凡离开了秦书记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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