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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武多多接着说:“你给我耐着性子听完曹莉的话,曹莉有一万个不是,但她说的都是实话,她绝不敢骗我。我有事先走一步,你一定要听完,听完后给我电话。”说着起身,走了几步又回过来拍拍姜鸣鸣的肩膀,用一种很温存、很疼爱的语气说:“听姐姐的话啊,都是为你好。”

  姜鸣鸣虽然还是很不明白,却从武多多的神情和语气中感受到了一种像家长、像朋友甚至像情人般的关切、牵挂和心疼,这让她感动和温暖,于是她平静了许多:“您放心吧。”武多多走后她像对曹莉又像对自己喃喃嘀咕了一句:“其实我根本不了解男人,我甚至不了解自己。”

  这对曹莉来说是个信号,她真诚地说:“鸣鸣姐,我发誓我从来就没想过要伤害你,我承认我对不起你,我甚至不求你原谅,但我真是为你好。当初我有意让一些同事认为我和你老公,不,你前夫有了什么只想让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可你从来没问过我,我也没机会说。我潜意识里希望你能离开他,他真的配不上你,你那么完美,而他太脏了。”

  “脏到你要跟他上床?”姜鸣鸣仍免不了有些敌意。

  “我对天发誓,我从没跟梁军上过床!”

  曹莉这句话掷地有声,姜鸣鸣不禁愣住了,她疑惑地看着曹莉,曹莉低垂目光,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但是我和他干过更恶心的事,就是你带小诺回家碰见的那次。”

  “还有什么事儿能更恶心?”

  “所以我说你单纯,你真的不了解男人,不了解梁军。他真是脏到家了,我有时真的认为他的存在本身对你就是一种极大的侮辱。武总听了肺都快气炸了,她也非让我告诉你不可,但如果你怕脏了耳朵我就、我就不说了。”曹莉有点犹豫。

  “你说吧,你不说会脏了我的心。”姜鸣鸣非常冷静了。

  “好,那我说,我全说。不过这儿不太方便,咱们换个地方吧?去你那儿?要不去我那儿?”

  “去你那儿吧。”姜鸣鸣毫不犹豫,她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们出了“中国大”,上了一辆“3系”小宝马车,来到三环和四环之间的一处小区“嘉泉公寓”,姜鸣鸣知道这是挺有名的豪华涉外小区,她又有点奇怪。

  曹莉用卡刷开了楼门,上到十三层,原来是一梯一户。曹莉把姜鸣鸣让进屋,是间豪宅,客厅大概就有六十平方米左右,全是欧式装修,明亮整洁。

  “咱们在茶室边喝边聊吧。”曹莉把姜鸣鸣直接带进茶室。茶室是中式布置,三面都是通透的落地玻璃窗,能看到下面的花园和一座小人工湖,风景很雅。

  “请喝茶。”曹莉在一套挺考究的茶具上摆弄一番后递给姜鸣鸣一小杯茶。“尝尝,上好的铁观音,用玉泉山的泉水泡的。”

  姜鸣鸣曾去过曹莉和男朋友——那个叫大山子的高尔夫教练一起住的不到二十平方米的地下室。“真是山鸡变凤凰呀。”她不禁脱口而出,觉得不妥又接了句:“哦,抱歉你别在意啊。”

  “没关系,”曹莉诚恳地道:“你说什么我都不在意。怎么说呢?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高高在上,我没法儿和你比,你是圣洁的、美好的,我是肮脏的、堕落的。”

  曹莉的谦恭和坦承让姜鸣鸣有些不适。

  “大山子怎么着了?出来了吗?”她喝了口茶问。

  “早出来了,还在当高尔夫教练。”曹莉轻叹了口气。

  “嗯?那你们——分手啦?那时候你为救他死去活来的,怎么……”

  “咳,别提了,我现在这个老公就是当初大山子帮着顶罪的那个人。”

  “老公?”

  “哦,也不是,是我现在傍的这个男的。”

  “那个老头?在‘紫禁阁’西餐厅跟你一起的那个?”

  “你见过?”

  “是。”姜鸣鸣又问:“顶罪是怎么回事?”

  “噢,是有人给我现在这个老——老头儿设赌局,那人知道老头儿钱多不在乎,水平又不太高,老赢他的钱,可没想到这次他运气特好,赢了。那人想翻本儿说赌更大的,结果输了好多好多,一气之下使坏找人告到公安局说他诈骗。老、老头儿有身份、有地位,大山子怕影响他所以就替他扛了。”

  “你可真行。就跟老头儿好啦?大山子知道吗?”

  “知道,不仅知道,现在还经常陪他打球。”

  “什么?知道?知道还陪那老头儿打球儿?”姜鸣鸣万分惊讶。

  “是。”

  “那你跟大山子谈清楚啦?”

  “没,他也常到这儿来。”

  “谁?大山子?”

  “是。”

  “你们这都是什么人,什么事呀。”姜鸣鸣简直听不下去了,她站起身要走,却被曹莉拦住。

  “鸣鸣姐,你别走,我求你了,千万听完我要跟你说的话再走,要不然我没法儿交代。就别再聊我的事儿了,我就是一脏人,也许哪天你了解了我的一切,可能你会明白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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