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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岁”马上接了句:“没错,输赢都没关系。”

  姜鸣鸣笑笑说:“我学习、我学习。”说着抓了张九条,她琢磨了一下,打掉了一张六条。

  小玉道:“你熟张还真多,可你跟来跟去地和不了牌呀。”边说边打了张七条。姜鸣鸣真想把牌推了,但她忍住了。一是跟刚才比没什么大变化,如果是“幺鸡”她就不客气了,二是她对小玉似乎有了点好感。

  “大花”抓了张字,随手打掉,像上课般地说:“‘大包庄’一方面不轻易点大炮,但另一方面也是更重要的,是在不点炮的基础上尽量多和牌。不过你已经不错了,没怎么点大炮。要知道能和我们打牌已经是你的荣幸了。”

  “大岁”打了张四条,附和说:“是呀,我们是不随便和陌生人打牌的,我妈早教过,不要和陌生人——玩儿牌。”

  “你们俩真能嘚吹。”小玉看看表:“哎,武总也真够可以,还不回来。”“大花”、“大岁”又跟着东说西说起来。姜鸣鸣充耳不闻也毫不在意,她全神贯注盯着牌,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了。

  再过了两手,姜鸣鸣抓了张五万,她一下子忽然僵住了似的。这时几乎已没什么牌了,如果打出去点了可能很大,即使不大恐怕也没什么机会力挽狂澜了。可她如果真的再弃牌,她也前功尽弃,无力回天了。她仔细看了看桌上的牌,已有三张四万,一张五万和三张六万,其他万字牌也很多。估计能和尤其是捉“五魁”或单吊的可能性不大。富贵险中求,她一闭眼,咬咬牙,爱谁谁,听天由命吧。“五万。”她此时已听不见自己的心跳声了,全身血液仿佛都凝住了,真比高考还紧张,比等录取通知书的时候还磨人。

  “你没病吧?!”三个人异口同声地说。

  没人和。姜鸣鸣下意识地捂了下胸口,万幸。

  “你的胆儿也忒大了点。”小玉的语气听不出是讽刺还是鼓励。

  “你能不输钱吗?”“大花”倒挺温和地,说:“我要是不打丢一对二万就和你这五万了,断门七对捉‘五魁’你知道多少钱吗?你真行,还有你三手牌,你怎么还敢打这张牌?听多大呀?”

  “大岁”也有点儿不解道:“你不是早弃了吗?怎么这会儿又冒出个五万?”

  三人互相看看,小玉说:“俺有点儿不明白了。”说着打了个熟张。

  “大花”说:“我也别得瑟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然后说教似的放到桌面上一对“幺鸡”:“你看,这时候该拆对儿就得拆对儿,该弃听就得弃听。”边说边把一只“幺鸡”放进牌桌中央,轻松玩笑道:“后半夜的小鸡鸡,看你还能‘嘁’(吃)不‘嘁’(吃)。”

  “我是‘嘁’不动了。”“大岁”说着就伸手去摸牌。

  “我——和了。”姜鸣鸣尽力保持平静甚至有点胆怯地轻轻推倒了自己的牌。

  “嗯,你和了?”小玉好像有点不信,继而大惊:“呦,全断门,还一条龙!”

  片刻寂静。“什么?全断一条龙?!”“大花”睁大眼睛:“怎么可能?你、你、你不是打过‘幺对’吗?你、你、你这简直是胡玩呀?”“大花”声音渐高,脸开始涨红,既羞且怒。

  “咔咔”的高跟鞋声由远而近。

  “谁呀,谁这么大声?输了吧,哈,哈,哈,哈……”武多多闪进门来。“我靠,这么大牌?谁点的?”她的声音一点不比“大花”低。

  小玉冲“大花”努努嘴,然后又点燃一支烟。姜鸣鸣此时发现她抽烟的姿势非常优雅。

  “整个一不会玩的。”“大花”愤愤道:“我弃了,给点了。她自己打过又和回来了,完全是乱打胡玩。”

  “大岁”公平地说:“那是人家的权利和自由,人家不是胡玩是和——了。”

  武多多继续大声道:“哇噻,门清一千、断一门两千、断两门四千、断字八千、龙乘三,一共两万四。别废话,拿钱来!一级棒!哈哈哈哈……”

  “睡美了吧您。”小玉边调侃边去拨拉姜鸣鸣推倒的牌和打过的牌。

  “大花”一脸愤懑地从手边数了四千块钱,又从包里拿出两个整捆,一并扔到桌上:“什么人呀,我还可怜她哪。”

  “大岁”很快接了一句:“可怜之人必有可——可怕之处。”

  “张婷呀,张婷呀,该是你停停的时候啦,哈哈哈,一年到头你赢好几十万,点一把炮你就叫,叫什么你,哈哈哈。”武多多边笑边敛钱。

  “不习惯。”

  “不习惯?”武多多问:“有什么不习惯?”

  “大花”说:“不习惯输,更不习惯跟生人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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