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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五


  他听了,放开她的手,抬手揽住她的肩膀,像这条街上无数的情侣一样,两个人拥靠着慢慢而行,他应声道:“是啊,我们俩速度太快了,没来得及约会,就直接上床了。”说到这里,他似乎想起往事,笑声里带着一丝得意,“哦,对了,不是上床,是上岸——我一辈子也忘不了你从书里出来勾引我的样子!”

  望舒的脸登时红了,她冲动时胆子大,但平素却极为谨慎保守,这时候被他说起往事,大为不好意思,脸滚烫地恼道:“我那是一时糊涂,你别得意忘形总是提起——”

  “没有得意忘形,我是忘不了!望舒,你要是不要我了,我这辈子都要打棍,天下没有第二个女人比的上你。”

  望舒呆呆地看着他,她心里一感动,嘴上总是说不出话来。

  “我们俩去吃饭吧?以后我有空就接你放学,这样晚饭我们俩可以一起吃。”

  望舒看着他,心里很想答应,却无奈地摇头,遗憾道:“今天时间很紧,我得去打工。”

  “那明天呢?”他问。

  “明天——”她也很想答应他,可刚才蔡茁说了刘国志让自己帮着刷墙的事,认识了这么久,这还是刘国志第一次张口让自己帮他做事呢,她只好遗憾地说道,“我答应了国志,明天帮他的房子刷涂料。”

  许承宗揽着她肩膀的手僵了,他停住脚,望着望舒道:“刘国志?你——你不会是想跟他在一起吧?”

  望舒见他浓密的眉毛皱了起来,乌黑的眼睛看着自己,里面的神色让她胸口一紧,忙解释道:“没有,我们家欠刘国志太多了,而他从没麻烦过我们任何事。前几天刘国志胳膊扭了,又想赶在年前装修好房子,所以就跟我说,让我帮他。”她说到这里,看许承宗脸色仍不高兴,又道:“不是我自己,还有我另外一个女同学一起帮他。你看,我给那个女同学打电话,我跟她一起过去。”

  许承宗盯着她,很认真地等着望舒给那个女同学打电话。

  望舒被他的神情搞得又好笑又好气,只好掏出电话拨了蔡茁的手机号,等蔡茁喂了一声,她抬眼看了一下许承宗,放对蔡茁说:“蔡茁,我们明天晚上几点去刘国志那里刷涂料?”

  “看你啊,你要是没事,我们早点儿去?”蔡茁很高兴地说道。

  “那七点,在他家楼下会面?”

  “好啊,喂,望舒,你用的这个电话是你的吧?”蔡茁问,望舒答了是自己的。蔡茁高兴地说道,“太好了,现在联系你方便多了。我到了他家楼下,打你这个电话?”

  望舒答应了,挂了电话,看着许承宗道:“听见了吧?”

  许承宗脸色还是不太高兴,他拉着望舒一边走一边道:“他为什么用两个女人帮忙,他跟你大哥好像就是做这行的吧?”

  望舒想起刘国志的心意,走在许承宗旁边,一刹时感慨万千,喉咙里堵了似的说不出话来,如果——只是如果,如果许承宗对自己有这样的心意,自己该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了吧?

  爱我的让你,我不要;我爱的人,又偏偏不要我。

  “这个房子不一样,是他送给妻子的礼物,国志说他在外面打工十多年,盖得装修的房子数不清,但没有一栋房子是他自己的。成长,你要是去看了他的房子,你就会知道那房子的每一抹腻子、每一抹水泥都是他的心意,真的跟我见过的别的屋子不一样……”

  她说不下去了,一时顿下,后来低声道:“我家住的房子,每天早上都会被上工的人吵醒,被吵醒的时候我常常想,外面这些外来客,在这个城市做着报酬最少最辛苦的工作,住着最差的房子,吃着最便宜的饭菜,像飘在这个城市的浮尘一样,风一吹就散了,难以找到落脚的地方。像刘国志那样,有了一栋自己的房子,成个自己的家,才算真的在这个城市站稳脚跟吧。”

  许承宗听了她的感叹,神情复杂起来,他放下原本揽着她肩膀的手,亲密相拥的让你,现在各自行着。望舒看着他,秋日黄昏的暗淡光线里,他俊朗的脸棱角分明,长度超过双耳的头发,让他的容貌多了一丝不羁与野性,他抬起手,心里似乎有点儿烦地扯着领带,又松开领口衬衫的挂扣,喉咙下露出的肌肉让她募地想起他强壮的胸膛——

  他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英俊、最像个男子汉的男子了,而我总是对自己说,当初在乡下的湖边,我是一时冲动跟他摘了禁果,其实这样看着他,我才知道不是冲动,也不是寂寞,而是我很早很早就喜欢他了,只不过因为当时他要离开才给了我勇敢的借口。

  望舒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着这些,觉得自己的喉咙里像是塞了一个肿块一样难受。很久之后她看许承宗仍紧锁双眉,清了下嗓子问他:能同居吗?

  眼睛渐渐睁不开了,在她将要昏迷的时候,听见小木屋的门响了一下,似乎是有枪响的声音,她努力睁开茫然的眼睛,见两个陌生人站在屋子里,神智吓得清醒了片刻,她用力转头看向许承宗,见他好端端地被绑在旁边,她声音模糊不清地着急道:“有——人来了,你快跑吧?”

  他没有回答,望舒撑了片刻,再也撑不住,倒在了床上,只听见许承宗不停地叫着自己的名字,她想回答他,让他放心,可嘴巴却不听使唤。昏乱中感到又人抬着自己的身体,她在半知半觉之间觉得自己到了外面,后来进了车里,车开的实在太久了,车的座位又很舒服,她躺在上面,渐渐地什么都听不见了。

  醒过来的时候,一室的明亮,她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头疼欲裂,手腕和脚踝处都有点儿酸痛。募地想起昨晚的事,她转身坐起,看见许承宗躺在自己旁边,她急忙问:“昨晚怎样了?”

  “没事了。”

  “那个程健呢?”

  “被警察抓走了。”

  “警察?哪里来的警察?”

  许承宗伸手摸着她的头发道:“我总是受伤,警察早怀疑上他了,一直盯着他呢。”

  望舒哦了一声,她想起昨晚受的惊吓,想起许承宗盯着程健时冷酷的眼睛,此刻听着他轻描淡写的话,自己只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半响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喃喃道:“原来当初你真的没有杀人?”

  许承宗低下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我——”望舒想了想,轻声道,“我想不到你母亲是这样的人,让自己的亲生儿子顶罪。”

  “她若是被抓起来,会判死刑。”许承宗轻描淡写道,他不想谈论自己母亲,看着望舒,“我过去一年不敢到处找你,就是因为程二一直在等机会害我。我不死,他总是不死心。望舒,昨天晚上差点儿连累你,我——我该再忍一阵子,不该找你的。”

  “我们都没死!”她喃喃地说道,心有余悸中这句话半是庆幸,半是感叹。

  “是,我们没死,谢天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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