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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八


  他头发乱,窗外是整片清晨的薄雾,未睡醒的迷蒙,看着我,目光纯净。

  真的,只是一时失神,我脱口而出:“胡骞予,我发现自己……”

  可是,他一来到我面前,那已然渐渐拧起的目光,令我瞬时清醒。

  “嗯?”他扬着尾音问。

  “没什么。”我闭一闭眼,收拾好情绪,拿了东西准备走。

  我走到门边,刚拉开门,他悠然开口:“你似乎还忘了样东西……”

  话音落,他已来到我身后,手撑在门板上,关门:“……早安吻。”

  我想一想:“吻过了。”

  “我睡着,没有感觉。不算。”他扳住我的肩,要我转身面对他。

  他凑过来,贴紧,我软软的胸口压在他硬实的胸膛。

  我抬手捂住他随即落下的唇:“你没刷……”

  抗议无效。他拨开我的手,衔去我的唇,准确无误。

  —***—

  当我在墓园见到胡欣时,很是惊讶。

  可片刻后,我便缓和过来:老一辈的这几个人,关系复杂,就算暗地里争了个你死我活,表面功夫倒是做的极好。

  胡欣一身黑色套装,戴着帽子,垂下来的黑纱网遮住眼。

  Manila远远见到胡欣,转而问我:“要不要一起过去打个招呼?”

  我摇摇头。

  待Manila走到胡欣面前,胡欣给了她一个拥抱,正对我的胡欣,目光明明是看向我的,她的嘴型在说:“节哀。”

  我正准备转身离开,胡欣旁边穿黑西装的那人,原本背对我,此刻,正转过身来。

  我余光瞥见此人面孔,不得不停下——

  是胡骞予。

  他和胡欣一起来的?——

  我一时板滞住,胡欣已经放开Manila,胡骞予也已经看到了我。

  我顿时有些想笑的冲动:我和胡骞予,如今这样的关系,还不如互不认识来得好。

  胡欣转头,对胡骞予说了些什么,胡骞予凑过耳朵去听,听完点点头,转身离开。就剩胡欣一人。

  她朝我走来。

  我即刻戴上墨镜,胡欣也很快走到我身前:“为零。”

  “您好。”

  “你状况不错。”

  “谢谢。”

  “你……”

  她还想说,我打断她:“抱歉,我去下洗手间。”说完,快步离开。

  洗手间在室内,要穿过一片低矮灌木。我进去,把自己锁在隔间里。

  我需要调整情绪。从包里取出已经配好的一小罐液压镇静剂——这就是我差一点落在酒店的东西。

  药剂由鼻子吸入。“呲——”的一声。

  我缓一缓,感觉好很多,正准备出去,我手机响。

  胡骞予来电。

  我犹豫许久,电铃响了几遍,我才接起。

  “在哪?”

  “西路的洗手间。”

  “在那等我,我马上过去。”

  “……”

  “有事对你说。”

  说完他便挂了,不等我拒绝。

  我摊开手心,看一眼那镇静剂,呆了许久,最后还是咬咬牙,翻下马桶盖,坐着等候胡骞予。

  不多久,有人进来,透过隔间下面的缝隙,我看见一双男士皮鞋。

  应该是胡骞予。

  我在敲门声响起的同时,打开门。

  随即,我愣住。

  面前的这人,自然不是胡骞予。

  而是李牧晨。

  我声音僵冷:“什么事?”

  他却温柔回答:“麻烦你跟我去见一个人。”

  “谁?”

  “……”李牧晨微笑,不说话。

  胡骞予:

  在葬礼上遇见为零,我并不意外。反观为零,她一见到我,脸色便一沉,不明显,但我却看得分明。

  她始终是需要人疼的女子。但同时,她对自己和别人都能够很残酷。她不声不响离开别墅,约见面,就约在酒店——

  没人能比她更让我恨得咬牙切齿。

  不过,无妨,是我的,终究逃不掉。

  此时的为零,与平常一般无二的修身套装,胸前别着朵百花。她不笑的时候,给人一种凌厉的美。但是,厉害的眸子,却嵌在一张素白的小脸上。她的外表,和她的性格一样,矛盾地让我窝火。

  托尼的葬礼,我陪我母亲前来。长辈的事,我不方便多问,母亲要我陪同她出席葬礼,我也没有拒绝的权利。

  我母亲一看见为零,便转过脸来就对我说:“帮我去看看你姚伯伯来了没有。”

  我偏头看了眼不远处的为零,才点点头,转身朝入口走。

  姚亦琛也出席托尼葬礼,我倒是没什么惊异。道貌岸然的人我自小见得多了。更何况,有谁,能比我更适合此四字?

  凶手为受害者践行。上帝终会落下惩罚。可惜,我是无神论者,不信这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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