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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九


  胡骞予未受伤的那只手,紧紧贴着我的小腹,向上移动,来到我胸口。

  他伸指,点一点我心脏位置:“你呢?疼吗?”他稍一用力,指尖便陷进我胸前柔软中,我捉住他的腕子,摇摇头。

  他随即在我颈项中蹭一蹭,咬一下我的脖子:“我疼。疼死了。”

  不知 ,他是指他手上的伤,亦或是,他的心。

  我感觉到,自己颈子上的血管,突突直跳。

  “留下来陪我?嗯?”他从我肩膀上抬头,自下而上的看我。他宽厚的胸膛,贴着我的背脊。

  “你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软弱?”鼻尖抵在鼻尖上,我问他,并屏息以待,他的答案。“那是因为,该死的,这里,有你的存在。”

  说完,他离开我,拉起我的手,往回走。

  —***—

  独立病房的专职看护,24小时工作。

  看护为胡骞予擦身,他脱了上衣,我才发现他原来身上也受伤,纱布自胸口,斜着缠绕,绕过整个肩胛骨,腰上也是一圈纱布。

  看护调好消毒水比例,便开始工作,我坐在窗台前,看着。

  胡骞予似乎痛了,皱眉。

  “怎么伤的这么重?”

  他虽拧着眉,却依旧朝我笑笑:“这些都是车窗碎玻璃弄伤的。”

  挡风玻璃是钢化材料,说什么也不会造成这样的伤势。我有些不解,胡骞予却打断我思路——

  “怎么肯留下来?”

  我不知如何回答,看着那专心致志处理伤口的看护,我垂眸想了想,说:“你出去吧,我帮他处理伤口。”

  对于我的要求,看护愕然。胡骞予点头附和了,她才出去。

  我走到胡骞予面前,才看清,除了纱布包扎好的地方之外,还有很多处小伤口,看起来倒像是玻璃碎片的划伤。

  这些小伤口,只需简单消毒。

  这个男人的身上,有药物的味道。很是苦涩。

  “你知不知道,留下来,意味着什么?”

  我对此不置可否,反问:“当时你面对姚谦墨的时候,知不知道留下来,意味着什么?”

  “绑你的那些人,在我进去之前,都不知道要搜我身,任我把手机带进去。他们,根本就不是专业人士。撕票的机率,零。”

  我手一抖,消毒棉按在他伤口上,他倒抽口气,咬住了牙齿。

  撕票的几率是零,他才肯那样舍身救人?

  他应该没看到我的表情,缓过气来后,继续说:“姚谦墨这么做,应该只是为了帮他自己拖延一点时间。”

  “拖延时间?”我嘴上问,心里,凉成一片。

  我以为,胡骞予为我,做了这么多……原来,竟不是如此!

  “何万成和……”他顿一顿,似乎犹豫了一下,“和姚家的境况很相似。他有个女儿在日本,和姚谦墨关系甚密,何万成一直在犹豫,是该把他手头的股票卖给我,还是姚谦墨。紧要关头,姚谦墨不知为何,突然消失了庞大的资金后盾,不能再高价买得股份。而以现在环球打压恒盛的趋势,何万成又急于把股份脱手,决定把股份卖给我。”

  “你和何万成,订在今天签约?”

  “对。”

  “因为我,搞砸了?”

  他点头。

  “那何万成把股票卖给谁了?”

  “托尼。”

  “告诉我这些……做什么?”我坐到沙发上,低着头,摆弄消毒棉,沾在我手上的消毒酒精正在挥发,带走我皮肤上的温度。

  我藏在口袋里的另一只手,隐秘的、狠狠握拳。

  我看见他的鞋走向我,继而,他蹲到我面前:“坦诚相见,不好么?我以为你会很乐意。”

  “……”

  “笨蛋,我在向你坦白。”

  “坦诚相见?”我觉得别扭。

  真相总是伤人?人事奇怪的动物,宁愿被伤,不愿被骗。

  胡骞予这么做,是因为,他不想再骗我?

  我情不自禁的笑出来。

  胡骞予见状,笑容似乎想要扬起,却又突然绷紧了唇部线条,恍若在刻意收敛着笑意:“还是说,你想要的坦诚相见,是……”

  话尾,消失在他的手指,解开我领口纽扣的那一瞬。

  一颗,又一颗。

  我很准确的抓住他的手,他却突然间沉声痛呼。

  “怎么了?”我吓得缩回手。

  原来是他被割伤的掌心,被我弄疼了。

  我的惊呼似乎没能阻挡他的好兴致。他重新拉起我双手,带领着我的手,去解开剩下的扣子。

  胸衣露出来。

  “让我摸摸……”我的肋骨处,有长而浅的伤疤。他用指腹触碰。

  我酥痒,不禁缩缩脖子。

  他不碰了:“疼?”

  我摇头。

  他放心了,头贴上来,舌尖划过那里,手同时过来,解开我胸衣搭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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