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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一


  他的声音闷得让她心酸,“只要你,只要你……”

  “或许再过几日你便会忘了这句话,就会庆幸你和我并没在一起。”她想起钟警官那已经有了七分把握的表情,绝望自手指掰他的动作中一点点流出,最后在成功脱离他禁锢的那霎那转头看他微笑,“真的,你便会想,幸好我们不在一起。”

  他看着她,墨黑的眸瞳再次凝结了百般情绪,不解的,失落地,绝望的,痛楚的,种种情绪四散流走,在她们之间勾勒出最决绝的困境。她再次迈开步子,在走入洗手间前回头看他,拼命让自己绽放出最美丽的嫣然笑颜,“今天这一场温存,就当是我们最后的交合缠绵。”

  话尽,只听砰地一声,她将自己彻底与他地世界隔绝。

  掰开水龙头,任性的将洗手台地笼头弄到最大,将蓬伞也掰至最大角度,就那样怔怔的看着水在各个方向四溢流出。水声喧嚣,她原以为能漫过所有声响。可还是绝望的听到了那砰的一声,像是击在了自己心上,痛的她无所遁形。

  打开洗手间门,容沫疯也似的跑到窗台边。一辆黑色的轿车正缓缓远离她的视线,黄色的车灯一眨一眨。明明不认识这辆车,可她却有一种奇特的感觉,那车上载的就会是他,所以,看着他离开,眼泪就那样不自觉的掉了下来。

  她睁大眼睛,直到再也看不到的时候才慢慢转身,木然迈前一步,脚却觉得剧痛。低头一看,原来竟是他摔坏的手机外壳垫在了她的脚底,蹲下身子,她将那些碎了的零件和外壳归于一处。等到全部汇于掌心之时,她抬头一看表,正是零点。

  果真是一场旧日的梦,到了全新的一天,他和她,便会没有那些情意纠葛。

  Ⅴ求证,步步酸楚

  繁忙的无限极重复便构成了容沫现在的生活。与N市的地块不同,海涯地块进展的比预料中还要顺利。幸好林弈辰将她的职业定位定于雅高集团的策划总监,她只需指出大体策划方向,并不用详细作出案子落实执行。

  可是即便如此,还是觉得压力大的超乎想象。

  一天八小时的工作时间,她几乎要有五个小时周转于办公室之外的各个现场,余下三小时,整理各种数据及资料。在这样的情况下,只会埋怨做梦都没有时间,根本不会太多顾忌与易明晞的那些纠葛。可是,如同在提醒她噩梦未果一样,时隔两个月,她接到了钟警官的电话。

  “容沫,我是钟成民。”

  她的心条件反射一提,还未知道什么事情就已经开始紧张,“您好,钟警官。”

  “你的案子有着落了,事情巧的很,你说的很多事情都与我们在网上通缉的另一个盗窃犯很像,而且正是我市人员。这个逃犯在一星期前落网,所以我们便突击审问一下,他承认是导致你们家车祸的肇事者,但是却拒不承认受人指使的事实,而且对那10万赔偿款的来历也交代不清楚。”

  “真的?”容沫只觉得太阳穴霍霍的跳了起来,“那怎么办?”

  “虽然不承认,但我基本可以确认这是一起故意车祸杀人案……。但是至于指使方,虽然毓泰集团有较大嫌疑,但总不能就就此指正他们便是雇凶者。”钟警官微微停顿。话筒中传来沙沙的声音,似是在翻阅什么东西,“容沫,我的意思,是想问你对这个嫌犯有没有印象……或许。你家曾因别地事情与人产生过纠葛……”

  “嗯,钟警官,您说吧。”

  “嫌犯姓名景若年,男,农民,51岁。市春阳区五里铺村村民。根据户口本,家有四人,妻子武帘。长子景泉,次女景茹。家中主要收入来源为村中的四亩土地,据村中人反映,平日……”

  那些具有专业和客观精神的话在她脑海里团成一片,容沫紧紧攥着手机,耳朵里犹如自动生出了复读机,不断的想起钟警官“次女景茹”那句话,景茹,景茹,这个名字。不是易明晞夫人的名字吗。

  “容沫,还在听吗?”她被这突如其来地讯息惊得无法脑子糊成一片,好不容易才听到钟警官连呼她的名字,“钟警官。我在。”

  声音已不由自主的变得涩然,钟警官问她有没有对此人的印象。她勉力扯开嘴角,终究是老实回答,“景茹,是易明晞的新婚妻子。”

  喉咙如同被细线划过一般疼痛,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发出的这些残酷音节。钟警官也仿佛被吓了一跳,一声惊诧的“她结婚了”的反问之后便归为沉重地叹息,“原来如此。”

  虽然没有明确定性。但是显而易见的,已然印证了心里害怕已久的那个结果。

  “怪不得景若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死也不说。”钟警官苦笑,“我都恨不得动用私刑了,明明心里已经可以断定结果,可他却死也不说。所以我也没了办法。才来问你。”

  “很难办吗?”容沫问他。“知道了这一条姻亲关系,还不好结案吗?”

  “有了点帮助。但是并不乐观。”钟警官叹息,“事情过了这么多年,取证太难了。我之所以囊找到景若年,完全是上天给帮了大忙,但是下面的部分,就没那么好运了。”

  “刑事案件必须讲求证据,因为这都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即使知道景若年与易家的关系,但是他若不说是他们易家指使,我们也没有什么办法。事情间隔已久,人证没有可能,物证更是搜寻不到,现在看来,比较切合实际的突破口,只有这个景若年。”

  “就怕景若年为了女儿,抱着死也不说的态度。但是怕也没办法,现在看来,他就是如此对付的我们。”钟警官又是一声低叹,“不怕硬,不怕悍,怕地就是证据不足又遇到了个赖皮,那样的话,案子几乎就是绝境。”

  “那该怎么办?”容沫越来越害怕。

  “现在幸好他是有盗窃的案子在身,但是罪不重,只被做以拘留三个月的惩罚。我们只能在这三个月里抓紧时间调查,若出了这三个月动不动传唤,会很不方便。而且为担心他逃跑留在看守所,更会有非法拘禁地嫌疑。所以,”钟警官顿了一顿,“最好的办法,让他在这个时间段内交代真相。”

  “而你,容沫,最好能想想办法阻断他们的利益关系。景若年唯利是图,若是易家不给他们保障,供出所有事情就会是早晚的事情。”他深吸气,“但是,这个掐断利益关系,不能以身试法,不能冒险激进,知道了吗?”

  容沫应了一声,自己其实也没了主意,又听钟警官说道,“我也在这边加紧盘问,希望会有突破,我们随时保持联系。还有,听说我们单位下个季度会分配一个专门负责经济案子的高级刑警,到时候你可以把你的那些资料带过来。”

  容沫木然点头,说了句谢谢,慢慢的扣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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