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无能(91)_应天故事汇

九十一

　　壮班长卡在我脖子上的手总算松开了，我使劲地咳嗽拼命地呼吸，感觉自己回到了生命的怀抱。这时，有几滴黏稠的液体滴在我身上，带着一股腥味儿。我开了灯，看到壮班长绿着脸半跪在我面前，他的眉骨处破了很大一块，连眼角也是血淋淋得一塌糊涂。他呜呜地哭着，像个被虐待后又遭遗弃的女人。

　　“操，你他妈的还不快滚！”我不解恨的一脚踢向壮班长胸前，他像个瘪了气的超级篮球一样翻落到床下，只听“嘭”的一声沉闷声响，整个地板都明显地被震动了。

　　“怎么回事，该不是地震了吧？”稍过了一会儿我听到小李子在敲着我的房门问。我被小李子问得哭笑不得，于是起身为他开了门说：“你自己看吧。”

　　壮班长捂着脸，没看小李子一眼就痛苦地直起身子逃了。小李子由惊讶到大笑的转变只用了五秒，然后他捂着肚子说：“太逗了，这整个一话剧版的《春光乍泄》！”小李子说话的表情很夸张，他整个五官都比平时长大了一倍，继而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这是我认识他以来第一次见他这么开心。过了半天，小李子好不容易停止了笑，他伸手揉了揉眼睛把眼泪止住了却把一粒芝麻大的眼屎带到了鼻梁上，而他自己竟浑然不觉。看他这样子，这下该轮到我笑了。

　　我一向很尊重别人的性取向，对于各种社会现象也都可以理解，不论男的“同志”还是女的“玻璃”，我都不会怪罪或者瞧不起这类人，只是我不希望发生在我身上。因为我不喜欢这种方式。我喜欢的是和我心爱的女人在一起，比如我就喜欢和石榴在一起快乐抑或痛苦。虽然石榴带给我伤害让现在的我很不看好异性间的爱情，但我十分肯定的是我也不需要同性恋。

　　旅游是获得愉悦感和浪漫性的最好媒介。

　　——麦金托什

　　三十、销魂女儿国

　　壮班长没再来上课，听同学说他在医院缝了几针。估计大家纷纷扬扬的议论让他也不好意思再来了。我想，我已经伤害了壮班长，也没能容忍他的性取向。但是我歉疚不起来，因为我也不希望是这样的结果。而且他同样也伤害了我，甚至没有尊重我一个普通男人的自由。

　　红茶给我打来电话求证此事。我说别提了，没什么好说。她说就算安慰安慰你吧，出来吃顿饭。我答应了。

　　红茶坐在我对面，隔着热气腾腾的火锅她笑吟吟地看着我，把两只修长匀称的手搭在桌沿上不动声色。她就这样没太多的话，但眼睛里充满了语言。这一点她和石榴非常相像。

　　我满上啤酒放了一杯在红茶的面前，杯口溢出了白色的啤酒沫儿，我歉意的耸耸肩。红茶看看眼前的酒杯，接着抬眼望了我一眼，她的眉毛跟着扬起来拉大了眉形的弧度，五官被扯出善意的笑味儿。

　　“溢出来的你喝哦。”红茶调皮地眨眨眼说，她像一个做了错事想嫁祸于人而不于心又忍的小孩儿。我看着红茶，用手扇了一下横在我们中间飘忽的水蒸气，想让她看清楚我倒酒太满的惭愧。见她不说话，我伸手端起她面前的酒杯直接送到我嘴边喝了一口，可能动作有些急，再举杯一看，自己居然把满满的酒喝下去一大半儿。这下我更惭愧了，半杯酒举在面前不置可否。红茶依然笑吟吟地看我这一举动闹得自己更窘，她嘴唇动了一下，睫毛一闪眸子里流露出一丝嗔意。那嗔意拿捏得又恰到好处，让我丝毫不觉得责备，而像是面前放了件刚烫过的衬衣一般熨贴。

　　红茶抬起手准备接过我举在空中的酒杯，可杯子直径不大，我环在杯腰上的手就被她的手指扣住了。我的指尖触到她的手心，顿时一股暖湿的热流传到我心口，还带着水蒸气的迷离。她的手扣着我的手环绕在杯子上，像印在玻璃墙上凤凰图案的浮雕。久久的，红茶没有动，我看不见杯子里啤酒的液体，只看到透明的玻璃杯上十个指头在空中交融，触摸。眼前的蒸气依然袅袅上升，红茶有些朦胧的面容被炉子里火苗灼热后烙印在我灵魂里，深深的，无法抹去。

　　“听说咱们班长对你有非常举动，是吗？”红茶端过杯子小呷了一口问，看样子她好像没尝到酒味儿。

　　“你听谁说的？都是瞎造谣。”我这么说想给壮班长留最后一点儿面子，至少我不想让他的形象尽损。

　　“都成了公开的秘密了为什么你还装不知道，大家都传班长早就看上你了。对吧？”

　　“什么跟什么啊？别胡说了。他跟我有什么关系？再说我也不好那口。”

　　红茶一副质疑的样子，女人天生的敏感和好奇心开始作祟。她继续问我：“你不老实，大家都说班长是同性恋，他自己都承认上次骚扰你碰了钉子。我觉得我们之间挺真诚的你怎么还不想告诉我？”

　　“我们之间是挺真诚的。那我先问你个问题，为什么你上课总是来去匆匆？”我岔开话题趁着酒意正浓问红茶。本能所致，我关心一个人总是不由自主地关心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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