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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八


  我不得不承认,芥末的话道破了我真实的状态。在这个最熟悉的陌生人面前我毫不掩饰我的率真,我冲她郑重的点点头。我知道她是对的,我也好似照了一次镜子明白了自己始终都不想面对的真实。其实我害怕自己这样的状态,但是我只是一味的逃避甚至自欺欺人,直到今天我才不得不认真的面对。

  不可否认,我也曾有过美好的归宿感,有过情感的寄托。我渴望属于我的归宿永远都是石榴带给我的。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我和石榴的爱牢不可破,我相信自己也相信石榴,相信我们爱的根基,也正因为那些爱的烙印太过深刻已经在心中形成了亘古不变的永恒,因此我相信不论走到哪儿我和石榴都可以天长地久,我常常被自己那种刻骨铭心的执着所感动。

  为爱漂泊的途中我一直坚定爱的信念,就算遇到种种波折和变故后我以为给了石榴最大的自由和宽容会给我们的爱带来转机,我太相信石榴,以至于深深的陷在石榴种种借口所设定的迷惑里都不能自拔。即便我看清楚了,我也以为一切可以过去我们可以重来。但是这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其实我和石榴的爱已经不复存在,因为石榴已经悄然退出,爱情已经沦为一个单边协议而无法实现,它是一个自我营造的失去意义的空壳。只是我很难摆脱多年形成的情感习惯,也不愿从心里接受这样的现实,我在掩耳盗铃,我在刻舟求剑。

  夜色阑珊,STARBUCK里柔和的灯光挥洒出一片温暖,这种温暖却让我无比的清醒,清醒的皮肤都有种凉飕飕的感觉。

  芥末为了表示她迟到一小时的歉意主动要求买单,我正要和她理论,这时喇叭里响起一首歌,从旋律可以听出是《把根留住》。我看了芥末一眼,她也会意的冲我眨巴了几下眼睛,她那紫色的眼珠还泛着让人迷惑的光。

  “我们现在上哪儿去?”芥末边问我边优雅的掏出钱包结帐。

  “我刚来北京还分不清楚东南西北呢,不过早就听说三里屯的酒吧挺好,我们去坐坐?”我建议。

  “没问题,那我们走吧。不过咱得先去地下车库把车开出来,跟着我哦。”芥末说着给我一个温柔的笑,那感觉就像一个幼儿园的阿姨要领着孩子去上街一样,生怕把我走丢了。

  西单地下停车场,芥末走向不远处一辆白色的切诺基。

  “这是你的车?”我指着切诺基问芥末。

  看我怀疑的眼神,芥末故意歪着头说:“怎么了,这车就不可以女人开吗?”

  “不是那意思,我只是觉得你这么弱,开这家伙什么感觉?反正我觉得有点酷酷的,不过我挺喜欢。”说完我想芥末弱小的身板开着这辆有些阳刚和粗犷的四驱切诺基还真有些想象不出来的另类。

  正想着,芥末已经从容的跳上驾驶座,她点火后并为我推开了右车门。

  “上来吧。别担心,保证你安全。”这话从瘦弱的芥末嘴里说出来听着有些别扭。

  切诺基平稳的起步,然后到缴费的门口停车交钱取票直到开上长安街。芥末和切诺基配合的倒是很默契,她不断和我说话,提到她不爱的男友时没有解释为什么还在一起。她说话条理清晰,该说和不该说的犹如她开这辆切诺基一样挺到位也很轻松。

  坐在旁边静静的听芥末说话,刚开始还有些不自在,但看到驾驶座上的芥末熟练的换档刹车,从容的表情下每一个动作都很沉着冷静时我就一下子觉得很舒服。这也是我第一次见一个女人开车如此的飘逸自如,那是一种美。我就轻轻的看着她,慢慢的品味这种难得的享受。

  三里屯酒吧一条街。

  芥末停了车,拉上手刹后侧脸笑着看我说:“还不错吧?担心我开这车吗?”

  我点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笑而不答。

  “我们去那家唯一可以跳舞的酒吧吧,我觉得挺好。”芥末边锁车边给我一个妩媚的眼神说。

  “好啊。”我自然是没什么意见。我对这里太陌生了,就像生活中的芥末一样。可以说,基本上是一无所知。

  灯红酒绿的酒吧沿街一字排开,绕过几家热情的要叫破嗓子的拉客服务生,我随着芥末到了她说的那家酒吧。酒吧不大,简单的褐红色原木桌椅,每一桌顾客面前都有一盏在杯子里燃烧的红烛,摇晃的烛光在摇晃的人群里映照着一张张沉迷的脸,那些脸都挂着点儿醉生梦死的表情。

  随着越来越激烈的音乐,很多人都站在凳子和桌子上,像是砧板上挣扎的似乎就快要与快乐告别的鱼,他们在极尽终结的情绪里扭动着激情,渐渐的跳舞的人群也越来越暧昧,甚至有外国人一边摸女孩的胸部和臀部一边作出非常缠绵的动作,连脸上的表情都是不可遏制的极度扭曲,看上去很痛苦的样子。

  芥末拉着我的手,我们也站在凳子上随着节奏摇摆。明明闭着眼睛,我却分明看到眼前拉着的人好像不是芥末,而是我熟悉的石榴,就好像是我拉着她的手还在刚毕业时古城的龙都DISCO饮泪狂舞,又好似我们在深圳的天上人间歌舞厅放歌慢舞,总之我感觉眼前的这个人是石榴。我多么想睁开眼睛看一看,可是我又不敢睁开,我怕眼睛的幕帘拉开的瞬间石榴会像空气一样消失,于是我只好紧紧的,紧紧的闭着眼睛贪婪的享受着石榴给我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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