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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李芳哭笑不得。飘儿扯扯宝欣的衣服,示意她跟出去。她见李芳在生气,不敢动。不想李芳对她说:“笨丫头,还呆这干吗,追出去呀!”“哦,是!”宝欣脚底抹油似地走了,在门口还不忘向飘儿和李芳打个OK的手势。

  王东洋心里埋怨李芳乱点鸳鸯谱,也怨恨飘儿明知自己心在她身上还这样做“帮凶”。因此对跟上来的宝欣一直没有好脸色,宝欣不生气也不说话,就一脸鬼笑默默地跟着。她想,这个恋姐情结的男人,迟早是她宝欣的。

  川菜馆里,李芳突然问正在结账的飘儿:“飘儿,你说,我是不是真的有更年期症状?”飘儿认真地看着她:“你有心悸,失眠,健忘,多梦,唠叨,情绪不稳,性欲低下等症么?”李芳也认真地想了想,作无限悲伤状:“完了完了,真像那么一回事啊。人家说,没男人的女人更年期来得特别快。天啦,我更年期啦。这天杀的王东洋!”飘儿看着她夸张的表情,忍不住哈哈大笑。李芳也哈哈地笑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女人只要聚在一起,总是会找到肆无忌惮大笑的机会。笑完了,飘儿对李芳淡淡地说:“芳姐,其实,这些症状,我也全都有。”

  李芳怔住了,没说什么,只是很深情地看着她,说:“来,还有一杯酒,咱们为了更年期干杯!”“干杯!”

  在川菜馆坐到差不多上班的时间,飘儿和李芳便离开了。她们在9月的艳阳下,边走边聊。

  “你平时搽防晒油吗?”几乎是异口同声,又是一阵轻笑。飘儿先说,“买着有,可经常忘记搽。”李芳说:“我也是,哈哈!”她们相互看了看对方白皙的皮肤。李芳说:“看吧,造物主还是很公平的,许多地方,我们都是幸运儿,比如,这皮肤。”

  飘儿听不出李芳是在安慰她,还是安慰自己。她想起了采访残疾夫妻时想到的那个问题:是否,幸福真的需要比较?

  李芳转过身,对若有所思的飘儿说:“你知道吗,我非常记得你以前发在报纸上的一篇生活小品,好像是叫《算一算,你就知道你多幸福》。”飘儿说:“是么,很久的了吧,我都没印象了。”“你在文章中说,幸福是可以计算的,早上醒来,哦,还活着,这是30%的幸福,回到单位,哦,还可以工作,这是10%的幸福,哦,有朋友,有亲人,还可以爱……反正还有很多很多,然后我一算,原来我竟然可以达到90%的幸福。从那时候起,我知道,其实我比许多人都幸福。”飘儿惊愕地看着李芳。想不到,自己随便写下的一篇发在小报上的小文章,竟然可以让她记得这样深。而她自己,却不懂得其中的真正哲理,不禁就涨红了脸。

  “其实,你可以很幸福的,飘儿。”李芳真诚地看着飘儿说。飘儿点点头,眼里有隐约的泪光。“你也可以的,芳姐。”“嗯,我们一起努力,让更年期见鬼去吧。”“呵呵。快走吧,要上班了。”

  正在她们加快步子的时候,一辆白色面包车停在她们旁边。车窗摇下去后,一个平头宽脸的中年男人伸出头来,对李芳说:“阿芳,你们要去哪儿?”李芳笑笑:“陈老板,好久不见,还好吗?”“还好,是不是去上班,来,我顺路,载你们过去吧。”李芳大方地说好啊,便拉着飘儿上了车。

  在车上,李芳介绍说:“这是陈天佑,是个农场主,种果树啊,开鱼塘啊,养猪啊,鸡啊,虾啊什么的。”“嗨,什么农场主,就说我是一农民或者养猪专业户不就得了。”飘儿被他逗笑了。李芳再说:“这是叶飘儿,是报社的记者。你一会先在报社放她下来。”陈天佑回头礼貌地说:“你好,幸会,叶记者。”飘儿不好意思地说:“就叫我飘儿吧。”李芳也说:“看你,抖什么包袱,还幸会,就怕人家不知道你是有文化的农民啊?”陈天佑爽朗地哈哈大笑。

  飘儿下车后,想着李芳与陈天佑说话那情形,想是认识很久而且交情不浅的朋友吧。总是觉得,像李芳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女人还是需要一个归宿的。可是归宿是什么?是婚姻吗?像自己这样,嫁给一个男人有个安逸的小家就算是有了归宿吗?可是如果不嫁,老了的时候,怎么办?

  回到办公室,一切按部就班。噼呖啪啪的打字声此起彼伏,飘儿也打开了桌子上的电脑,在文件夹中搜索了一下,发现没有李芳说的那篇文章,一般她的文章除了保存在家里的电脑外,还在办公室的电脑里用密码进行备份。这时她十分想认真地看看那篇文章,她到底是如何写的,那么年轻的她,何以有那样的智慧,来教人计算幸福。因为她自己就需要好好地计算一下,她到底有多么幸福。

  莫主任又把宝欣叫进去了,假日山庄事件后,莫主任经常是找着茬儿批评这个可怜的女孩,但每次都让这丫头用事实压回去了。在报社,同事们都喜欢她的率真和活力。尽管他百般阻挠宝欣的转正,但他在这件事上没有一个盟友,莫主任的不痛快,那是当然的。

  宝欣出来时,对飘儿做了一个鬼脸,就回她的位子去了。过了一会儿,宝欣递过来一本新书,书名是《把你的腿张开》,署名是“朱宝宝”。飘儿知道那是宝欣的笔名,这个书名着实让让惊愕,真不愧是80年代的后生的作风啊。宝欣小声说:“嘘,别张声,大家不知道我是朱宝宝哟,嘿嘿。”飘儿看着扉页上钢笔写的“送给我最最喜爱的飘儿姐”,会心地笑了。

  陈天佑载着李芳到了妇联门口,却迟迟不肯开车离去。李芳转过身问他是不是车坏啦?陈天佑伸出头,坏坏的笑:“车没坏,是我坏,我就等着你转身,恋恋不舍地向我说再见呢。”李芳瞪他一眼,“好啦,我身也转了,再见也说了,你快回去吧。”陈天佑作了个OK的手势,大声说:“得令!”然后吹着口哨,发动了汽车。

  李芳想,其实,找个陈天佑这样的男人一起过后半生,也蛮不错的。现在一直坚持不懈地守候在她身边的男人,也只有他了吧。他总是不紧不慢,若即若离地与她保持着比朋友多一点、比情人少一点的关系,这一点李芳深怀感激。陈天佑肯定知道李芳的心里有另一个男人,可是他选择了默默地关怀而从不试探。她不知道当她肯与陈天佑去拿一纸婚书的时候,他还在不在。她只知道目前她放不下霍靖,如果这样与陈天佑在一起,显然是不公平的。

  人生,总是无法事事如意完美。倒是王东洋,她最近老是想起王东洋的终身大事,好像她的幸福王东洋必须帮她加倍的得到,她才心安似的。不管怎样,她不希望王东洋在情路上像她这样坎坷与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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