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不过如此(41)_应天故事汇

四十一

　　“恩，这倒是，虽然他做事井井有条，但和人真不怎么亲近呢？蛮傲气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以前是大学教授的缘故，总觉得很清高。”魏荷认真的想了一会儿，“对了，他对周主编倒是蛮好的，说话客客气气的，还经常有说有笑呢，听说他从前是她的老师！”

　　“谁会和周主编处不好啊？”倪茜不疑有他，“周主编心无城府，人有单纯，还教养周全的，那个冰棍要是和她都处不好，那简直就是心理有问题了。”

　　“哈，你给舒总起外号叫冰棍？”魏荷笑起来鼻子便皱的像一种周身皱皱的宠物狗。

　　“不像么？”倪茜来劲儿的学他板着脸的模样，“标标准准从冰库里才拿出来的嘛。”

　　不满归不满，倪茜倒也真的收起心慢慢学着将广告部一干人等看得牢牢的，她以前没觉得自己是职业经理人，但是逐渐上手，她发现这未必比做业务简单。十几个人的部门，却暗地里分成几个派别，抢业务挖墙脚，斗得是不亦乐乎，还有孙华这样的混混在，烦得她是焦头烂额。好在她天生聪慧，略施小计都能顺利摆平。

　　一日，她对好友抱怨：“我觉得所有的职业经理人都是拿与人斗其乐无穷作为职业信条的。”

　　现在她上班最大的乐事，从原来的不断接单，变成了看舒意沉的脸色。她喜欢将完美的项目报告表交给他时，他凝神半日也找不出一个毛病时的神态，也喜欢每当她艳光四射的和他擦肩而过时，他明亮跳跃的眼神转瞬间被他克制得仿佛波澜不兴的样子，这能让她得意个小半天。顺利转正后，她爽快的签了正式合同，其实，换一种玩法，也未必不好嘛！她开心的想。

　　舒意沉当然不明白倪茜心里的那些小九九，只是她近来循规蹈矩得出乎他的意料，当然一再吸引他注意的还有她的美貌。

　　美则美矣，全无灵魂，舒意沉在惊艳后心里颇为忿忿的下结论，他沉着的对自己说，还是周轻扬这样的女孩，才是他的心头好。

　　一日，轻扬下班后去舒意沉的旧时住宅替他拿丢下的东西，她握着舒意沉沉甸甸的钥匙匆匆忙忙的步入电梯，这套九十年代末的公寓楼是舒意沉新婚时的婚房，离婚后所属权判给了他。

　　电梯里挤满了下班买菜回家的人，其中一人有意无意的盯着轻扬瞅，轻扬回望一眼，似乎有点眼熟，可想不起来究竟是谁。

　　等电梯走到十二层，那个人和她一起走出，直到舒意沉的房门前，轻扬才反应过来，这就是舒意沉飘逸潇洒的前妻啊，可是，飘逸潇洒就像是前世的事情了，她目瞪口呆的注视着沉静微笑着的妇人，实在无法把她和当年那个出尘脱俗的画家联系在一起。

　　妇人看着她手里的钥匙，了然的笑笑：“你是舒意沉的女朋友吧？我只是来这拿东西，事前和他打过招呼的。”

　　轻扬慌忙点点头，手忙脚乱的打开房门，说道：“请进请进。”

　　妇人点点头，熟稔的打开选玄关灯进屋，她自然的动作像是才下班回家的主妇，和这屋子和谐得天衣无缝，轻扬开始为自己“反客为主”羞愧。

　　她还站在玄关前发愣，妇人已经拿好东西出来了，她笑着对轻扬说：“我东西拿好了，你和舒意沉说一声，我检查过没有其他的东西了。麻烦他了。”

　　轻扬的目光溜到她手里那件大家伙，一平方左右的硬板被皱纹包装纸裹着，似乎是幅画。

　　妇人注意到她的好奇，坦然一笑，将包装打开：“是拙作一幅。”

　　墨绿色的背景似乎是密密麻麻的盛夏荷塘，嫣然巧笑的明眸少女俏生生的亭亭玉立，轻扬一眼瞥过，讶然出声：“呀，这是……”

　　“这是以前的我。”妇人眼里一半感慨一半柔和，“想不到吧，以前的我也有过这样的时光。”

　　我知道……轻扬想说，她记得十年前的舒太太，那个风华盖世，石榴裙下跪着无数谦谦君子的美貌画家。

　　妇人动作轻柔的收起画：“所以我想将它带走，走不回去了，也至少有个回忆。”

　　“为什么不留下来呢？”

　　“这画？”妇人一愣

　　“不，我是说你。”在她面前，轻扬无法把舒意沉和自己联系在一起，似乎还站在深深鸿沟畔遥遥对望，而他们才是人尽皆知的神仙眷侣。

　　妇人笑了：“你不是舒意沉的女朋友么？他没和你解释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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