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A制婚姻(11)_应天故事汇

十一

　　所有这些变化都让韩新觉得陌生。难道就是因为两个人实行了AA制才有了距离感？两个人在一起生活，到底哪种状态是最好的？是以前那种没有任何距离，把自己所有缺点和优点都暴露在对方面前比较好？还是现在有了一点距离，让心与心之间若即若离比较好？

　　韩新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可他又觉得老是这样下去很别扭，心里盘算着睡觉时给何琪来点性感攻势，把她伺候爽了，再和她商量商量，把那个AA制协议取消了。两口子在一起过日子，整天分得那么清楚算什么事儿？可不凑巧，还没到睡觉时间，李卫红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李卫红声音有些哑：“小新，你快回家一趟吧，家里出大事了！”韩新说：“什么事？妈，你说清楚一点。”李卫红支支吾吾，就是不说有什么事，急得都有哭腔了。

　　韩新当时就急了，急匆匆地穿衣服，跟何琪说了一声，俩人开车往韩新爸妈家赶。进了家门，韩新觉得气氛不对劲，他还以为两位老人得病了呢，吓得他在路上乱念叨“上帝保佑、佛祖显灵”什么的。可现在看来，他们俩谁也没病，只是韩万和面色非常颓唐，坐在沙发上，低着头抽烟。何琪一眼就看到韩万和头皮中间光秃秃的，在灯光的照射下泛着光。李卫红则站在旁边费力地喘着气。

　　“妈？怎么了？”韩新赶紧给他妈拍背。

　　“你爸他……”李卫红嘴唇哆嗦了半天，愣是没说出话来，气得一跺脚就往卧室走。韩新跟上去，不停地问：“你说话呀，和爸吵架了？”一进卧室，李卫红的眼泪就掉下来了，拉着韩新的手，坐在床沿上：“小新，你爸他不要咱们娘俩了。他又找小老婆了……”一听这话，韩新的头嗡一下就大了：“妈，你什么意思？别激动，慢慢说。”

　　“你爸老不要脸……”李卫红咬着牙根说，“今夜里我觉得在家闷得慌，就出去和你李婆婆他们打麻将去了，打完麻将回来，一进门就看到你爸和那个钟点工抱在一块……”

　　听到这儿，韩新觉得有些眩晕。这怎么可能？那个钟点工他见过，才二十岁，他爸爸都快六十了。这俩人怎么能做出这种事？韩新心里觉得难受，有种很虚幻的感觉：“妈，那钟点工呢？我找她问问。”李卫红还没从刚才的情绪中走出来，愤恨地说：“她妈的小浪货还有脸在家里呆啊，被我骂跑了。”

　　韩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边是他爸，那边是他妈，他肯定不能火上浇油。进屋的时候，他看到韩万和表情死灰死灰的，不敢拿正眼看韩新，只是用眼角悄悄地瞟他。想到这儿，韩新有些心酸，那个人不管做了什么出格的事，他毕竟是自己的爸爸，是骨肉连心的亲人。

　　“妈，你先别急，也别骂我爸，我爸心脏不好，别让他急出病来。再说这件事可大可小，他们俩只是在一起抱着，也没什么太过分的事。”

　　“小新，都这会儿了，你怎么还替你爸说好话？”

　　“要不然能怎么办啊，妈？”韩新一脸无奈，“总不能把我爸赶出家门吧？咱们这日子还要过不是？”安慰了李卫红好一会，韩新又到客厅安慰韩万和，何琪比较识趣，大体上了解了事情经过，觉得自己不好插手，忙钻到厨房做夜宵去了。

　　“爸……”韩新小心翼翼地想着措辞，“没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小新，你别说了，我糊涂，是自作自受！”韩万和眼睛湿湿的，“我哪想到钟点工还做那种事啊？她说给她五十块钱可以随便摸她的身子，她想上网打游戏聊天，可没钱，就想出歪点子让我抱她……就光抱了抱，其他的什么都没做，我都老成那样了，还能做什么？”

　　听韩万和这么说，韩新心里踏实了，只要没做别的就好，现在男人女人抱一抱太正常了，不说别的，就是公交车上人挤的时候不也是人贴人，肉贴肉吗。那和拥抱有什么区别？这点事韩新还想得开。

　　韩新又安慰了李卫红一阵子，陪着他们老两口吃了夜宵，看时间不早了，就和何琪回家，出门的时候，他看到李卫红气还没消，正在数落韩万和，韩万和的脸色越来越差，看得出来他也憋了一肚子气，却不敢发作。

　　韩新默不作声地开车，家里出了这么档子事儿，他觉得在何琪面前抬不起头，何琪也不主动和他说话，气氛很尴尬。快到家的时候，韩新觉得有些压抑，想跟何琪说两句话缓解一下心里的郁闷，一偏头，却发现何琪嘴角挂着笑。

　　“老婆，你笑什么？”

　　不问倒好，一问，何琪突然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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