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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十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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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就算是一个故事，你也要先讲出来，我才能说想不相信。 gigi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我，我以为她要生气了，但她却只是说，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如果你把我当成老婆而不是仇人的话，就先听我讲好吗？ 接下来，gigi就开始说她的版本的故事。 gigi说，她前男友的名字叫hugo，分手是由gigi提出来的，她妈妈的极力反对是一方面，她自己也认为两个人有太多的不同，所以这段感情不会有结果。分手之后，hugo仍然不愿意放弃，一直在寻找复合的机会，直到一个月前，他被公司派到美国总部去培训。 在这期间，gigi就遇见了我，然后以谁都预料不到的速度，闪电结婚了。hugo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直到培训期满即将回国，gigi才决定要跟他说清楚，做个了断。 他们约在星巴克见面，hugo听gigi说了之后，还以为是让他死心的借口而已，无论如何不肯相信，直到gigi拿出了结婚证书。hugo当场就懵了，然后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一些很不理智的事情”。 当然了，无论他怎么做，都不可能改变gigi的决定；在铁石心肠这一点上，我对gigi有信心。 接着，gigi又说了很长的时间，终于让hugo冷静下来，答应为了gigi的幸福而放弃，也答应以后不会再打扰gigi。然后gigi就回到家里，刚想给我打电话，谁料到hugo竟然提着酒到了门口，大吵大闹地要gigi出来。 gigi拒绝出来，于是hugo就打电话给gigi，哭哭啼啼地讲了很多“不理智的话”，比如说要去自杀，比如说要杀了抢走gigi的人，但是别往心里去，因为他只是醉了。gigi本想报警，又担心把事情闹大，最后是叫了他的几个同事，过来帮忙抬回去。谁知道…… 我接下去说，谁知道他的同事没有来，被你哄走的第三者，却半路杀了回来。 gigi紧紧握着我的手说，你不要这样讲自己。 我抽出了手，继续道，可惜他喝醉了酒，要不然就在你门口，把该死的第三者痛打一顿了，是吧？ gigi抓回了我的手，她深呼吸了一下，解释说，我只想把这件事彻底了结，然后再告诉你。本来一切在按计划进行，谁知道他老毛病又犯了，喝了那么多酒，事情这才失控了。 我一拳砸在茶几上，并不是说我愤怒到了这个程度，只是有时候人们需要一些外部的动作，来支持内心的愤怒。我是应该愤怒的，为什么不呢？ 几乎是对gigi吼了起来，计划，计划！你知道我最讨厌你是什么地方？你永远都在计划一切，无论做哪一件事情，谈恋爱，结婚，按部就班，一二三四，都在你计划里，我是什么？我只是你计划里的一步棋！ gigi皱着眉头，看了我好久，最后她说，我心里爱的是你，难道你感觉不出来吗？ 第76节 我想我是感觉得出来的，但我的感觉是正确的吗？ 我迎上她的目光，硬碰硬地说，我不知道你爱不爱我，我只知道你骗了我。 gigi抓住我的手说，我没有骗你，我对你的感情都是真的。我只是隐瞒了你不需要知道的一部分…… 我抽出手说，没错，我不需要知道，因为我只是任你摆布的傻瓜。我最傻，因为我是有感情的；你没有感情，所以你永远都那么聪明。 gigi坐在沙发上，倒吸了一口冷气说，没有感情，你就是这样看我的？ 我咬了咬牙，点头道，没错。 gigi站起身来，把双手放在胸前，我猜她忍气吞声了一晚，终于是要发飙了。果然，她恢复了平时那种镇静自若的表情，语气平淡地说，一个没有感情的女人，不值得你浪费那么多时间，来听她编个新的谎来骗你。你走吧。 我心里冷笑了一下，我算是看穿了这个女人了，永远都是那么强势，所有的温柔跟委屈，都是装出来的。我毫不犹豫地转身，抛下一句，你放心，我会走的，反正不是第一次了。 我站在门口，把拖鞋随手一扔，出了好一口恶气，走就走，有什么了不起？天下就你一个女人吗？ 没有料到的是，在我打开门的那一刻，gigi却突然冲了上来，紧紧拖住我的手。 她眼圈红红的，咬住嘴唇盯了我一会，像是在下很大的决心。终于，她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说，你不要走。 我说，你说不走就不走吗？招之即来，挥之即去，我再也不想这样了，抱歉。 gigi却拖得更用力了，这样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原来你也是舍不得我的啊！这种感觉，却让我更加想走了。我也是会发脾气的，想我不走，就来求我吧。 今晚，我要扬眉吐气一次。 果然，我越是往门外走，gigi越是把我拖得紧紧的，一瞬间我有种错觉，以为我们是在进行一场可笑的拔河。 她像落水的人一样，拼命抓着我的手，话里已经带了一点哭腔，不要走好吗？我什么都没有错，为什么你不肯原谅我？ 她越是这样说，我越觉得她错得离谱，而世界上所有的真理都站在我这一边。所以我狠狠地抽出我的手，学着电视剧里面的腔调，非常over acting地说，你唯一错的地方，就是你永远正确。 我转身就走，gigi却又拖住了我，我们不断拉扯着，四肢纠缠，像两只正在搏斗的野兽。我的心情说不上糟糕，反而有一种被重视的喜悦，甚至幸灾乐祸地想，好哇，终于你也失去理智了。 啪！ 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清脆的耳光，就回荡在走廊里。 我不敢相信地盯着自己的手掌，它有些发烫。天哪，我是鬼上身了吗？ 同样不敢相信的还有gigi，她捂着脸庞后退了两步，浑身不停颤抖。 空气像死一般寂静，这样过了一秒或一个世纪，然后阳台上的抹布狂吠了起来。几秒钟而已，事情的本质就起了变化。 我心跳快得像要停下来，冷汗直冒，胃里一阵翻腾，天哪，我到底做了什么？ gigi却迅速地冷静了下来，她把手从脸上移开，那片红像白雪上的枫叶，那么触目惊心。 她眼圈更红了，却凄然笑了一下，说，你打我了。 我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我是无意的，但我确实打了gigi，任何语言都无法抹去这一事实。悔恨像大浪一样，铺天盖地的，突然就把我吞灭了。 我挣扎了一下，声音沙哑地说，我，我不是有心的，老婆，相信我，不会有下次了。 gigi又笑了一下说，好耳熟的一句话，每次我爸酒醒之后，就是这样跟我妈说的。 她摸了一遍自己的脸，怕痛似地皱了一下眉，然后说，朱口口，你是第二个打我的人，我爸是第一个。被自己最亲的人打，你知道有多痛吗？ 她逼视着我说，我来告诉你。 她指着脸，痛到了这里。 她的手指顺势而下，停留在锁骨，也痛到了这里。 然后她指着自己的心脏，还有这里。 我用力抓着自己的头发，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如果时光可以倒流的话，我愿意付出生命。 gigi摇着头说，但是你知道吗，我不恨我爸，我只觉得他很可悲。对老婆孩子动粗的男人，是世界上最可悲的男人。我恨的是我妈，恨她瞎了眼，嫁给这样一个男人。朱口口，我不想以后我的孩子，也这样恨我。 gigi褪下手上的kitty戒指，对我说，好了，这个还给你。 我用力靠在门框上，像在躲避一个可怕的怪兽，不要，我不要。 gigi说，我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女人，我不配戴你的戒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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