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7期

卫台英雄刘铭传:晚清抗侵第一人

作者:王春地



展开炮队,轰击清军阵地。清军坚守二重桥一带,顶住了法军的攻势。中午,法军另两个陆战大队相继登陆,准备次日继续进攻,这天夜里,刘铭传连续接到沪尾发来的3封告急信,内称:法舰直犯沪尾口门,发炮如雨,新筑炮台全被击毁,形势十分危急。刘铭传考虑到基隆法军舰炮火力占绝对优势,且该地距府城较远,而沪尾距府城仅30里,遂决定放弃基隆,援助沪尾,固守台北,确保全台大局。
  刘铭传的这一决策,遭到清廷、清军将士和社会各界的反对。但他力排众议,不改初衷,派人焚毁基隆煤矿,仅留300人守狮球岭高地,自率主力连夜往援沪尾。
  10月2日,法军轻取基隆和狮球岭,因兵力不足,未敢进据基隆港东岸煤矿。刘铭传后来发现沪尾形势尚未明显恶化,即以章高元部增援沪尾,曹志忠部仍折回基隆,在水返脚一带扼守,阻止法军继续南下。
  此时的沪尾战场,由于得到4个营增援,实力大增,守将孙开华决心在北岸利用丛林和高地设伏,待机歼敌。
  10月8日上午9时,先后调集到沪尾海口的8艘法舰的舰炮向北岸海滩及守军营地猛烈轰击,掩护陆战队登陆。按照计划,法军应避开丛林,经红炮台山坡绕到白炮台东侧,夺取水雷点火站。但由于法军在滩头没有遇到任何抵抗,便直扑白炮台。孙开华待敌军接近丛林,立即率l两营从正面拦击,并下令埋伏于红炮台山后的章高元部和刘朝枯部从右翼出击。法军以密集火力阻止清军冲锋,章高元等裸身衔刀,大呼突入敌阵,法军退入小山进行抵抗,义突然遭到埋伏在草丛中的台湾“土勇”的攻击,法军惊溃,纷纷向海边逃窜。此战,法军被歼百余人,被俘十余人。此后,法军司令孤拔转而采取海上封锁的手段,围困台湾军民。
  从11月7日起,法国侵略军向暧暖、鸟脚峰、石梯岭等地发起进攻,企图将清军逐出基隆河上游北岸的三角地带,扩大前哨阵地。为此,台北清军与当地土勇与法国侵略军展开了长达4个月之久的拉锯战。为了在基隆山地消耗法军有生力量,刘铭传短衣草履亲临前线,深入士卒间吊死问疾,同饮共食,激励士气,一次次打退了法军的进攻。
  但是,清军内部在作战方略上的分歧也越来越大。焦点集中在是否“不惜一切收复基隆”这个问题上。一方面是清廷严旨催促,“务须克复基隆”;另一方面,一部分驻台将领也受人鼓动,擅自用兵。早在11月2日,曹志忠不经刘铭传M意,趁夜领兵仰攻狮球岭九芎坑法军营垒,结果伤亡四十余人,被迫撤退。刘铭传认为收复基隆,冒险仰攻,易损精锐,所以坚令曹志忠稳扎五堵营卡,切忌图功轻进。
  1885年3月1日,湘军王诗正部抵达台北,淮军聂士成部850人也在后山陆登陆。援兵的到来,给主张收复基隆的将领官员们增添了信心。4月3日,王诗正擅率大队人马远离阵地寻求决战,企图一举收复失地。但这时法军作战部队已增至3000人。他们以杜塞斯雷率法军新锐力量1000人,配属重炮从八斗登陆,突袭月眉山清军阵地。而守军在月眉山、深塽坑17里宽的防御正面上,仅有1400人分守要卡。前线指挥官曹志忠一面集中700人坚守戏台山,一面飞书向刘铭传告急。5日晨,法军2000人由枕头山、竹蒿山、龙潭堵三路进逼月眉山,清军伤亡甚众。月眉山顶阵地失守,余部退往基隆河南岸。
  夜里,刘铭传急率聂土成部400人驰赴六堵,扼守台北大道,才使战局稳定下来。16日,法军派工兵数百人架桥开道,试图向河南发展,遭到清军阻击。此后战事遂成胶着状态。
  3月24日,清军老将冯子材在中越边境取得了镇南关大捷,促使法国茹费理内阁倒台,并匆匆结束战争。法国侵略军陆续从中国领土上撤走。
  中法战争结束以后,刘铭传认为台湾是东南7省的门户,需要认真加强防务。他确定了台湾防务建设的原则:以澎湖为前沿,台北为重点,依靠近代化的武器装备和工事,建立独立防御体系。为此,他先后做了四件大事:兴办军器局和军械所,兴筑新式炮台,加强澎湖防务和整顿台湾军制。
  台湾孤悬海外,军械全靠大陆供应,一旦敌国封海,难以持久坚守。刘铭传鉴于中法战争中的深刻教训,于1885年7月在台北府城北门外大稻埕建立了军械机器局。后来又在府城偏西地方设立一个军械所。另外,还设立水雷局和水雷营,负责管理和布设水雷。
  炮台是海口防御的关键设施。1885年8月,刘铭传下令在台湾各主要海口砌筑坚固的新式炮台,安装新式大炮。到1888年7月,已筑成炮台10座。次年,将31尊阿姆斯特朗后膛岸防炮安置在各新筑的炮台上,加上各种型号的碰雷、沉雷,有效地加强了台湾各主要海口的防卫力量。
  刘铭传认为澎湖不独为全台之门户,亦为南北洋之关键,欲守台湾,必先守澎湖,欲保南北洋,亦必先保澎湖。他打算建设一支海军,控制近海制海权,增加台、澎防御能力。因清政府财政拮据,这一建议无法付诸实施,于是,只得以加强岸防能力来弥补。他下令在澎湖修建新式炮台4座,配备17尊阿姆斯特朗后膛大炮,又把澎湖驻军指挥官提升到总兵级,派骁将吴宏洛率3营水师进扎,联络炮台,以助防御,并将唯一的“海镜”号兵舰专拨澎湖调遣。
  在加强海防的同时,刘铭传还将台湾的陆营裁汰,整编成35营,全部改用洋枪,仿照欧洲方式进行训练,严格考核制度。台湾的团练也改为常设,设团练总局于台北,各府、县、厅设分局,各乡设团,使之平时维持治安,战时佐助官军御敌。
  此外,刘铭传还在台湾铺设铁路,架设电线,发展工商种植运诸业,推动了经济的发展,也为防务奠定了—定的经济基础。
  1891年6月4日,刘铭传在外国列强与中国封建顽固势力的共同排挤下,离开台湾,被迫辞职返乡。
  刘铭传二次隐居之后,仍时时牵挂国防大事,尤其担心日本的侵略扩张。退隐之初,他多次上书李鸿章,请他转告朝廷,对日本为患要多加提防,特别是要加强海军建设。1894年,日本侵略军挑起了中日战争。一些清廷官员考虑到刘铭传系淮军宿将,对日本情况研究颇深,交章奏请起用刘铭传指挥抗日军务,遭到光绪皇帝的师父翁同龢的阻拦,仅向他询问战守之策。刘铭传亟盼清廷能够重新起用他,驰骋沙场,抗击日军。他立刻复信李鸿章,建议练兵,一半分屯沿海,一半扼守鸭绿江。重点保卫东北三省,不使日军越江,而后观敌破绽,相机行事。这一颇为清醒的用兵方略也未为朝廷所重视。1895年4月17日,丧权辱国的中日《马关条约》签定,将台湾和澎湖列岛割让给日本。这不啻给刘铭传当头一棒。他忧思郁结,旧病增剧。11月下旬,台湾军民抗日斗争失败,日本侵略军占领台湾全部土地。消息传来,刘铭传顿时昏厥过去。
  1896年1月12日,刘铭传去世。作为一名忧家忧国的沙场老将,最令他抱恨终身的是:不能驰赴疆场,抗击日寇,而是眼睁睁地看着多年呕心沥血建设的台湾宝岛被拱手割予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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