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6期

玫瑰别墅玫瑰案

作者:岳 勇




  当时廖强的心情很好,点了不少好菜,喝了三瓶啤酒,又加了一瓶白酒,最后醉得一塌糊涂,连路也走不了,根本没办法回家。邓刚只好帮他叫了一辆出租车,把他连拖带拽地弄上了车。谁知廖强喝得实在太多了,一上车就哇哇地大吐特吐,吐了一车的秽物,弄得整个出租车里臭气冲天。那位开出租车的“的哥”不由火冒三丈,对着他一通大骂,叫他赶快滚下车。
  后来,邓刚站在出租车外,看见醉醺醺的廖强从捡来的手提包里掏出两张百元钞票大方地甩给司机,司机这才换上一副笑脸。出租车刚刚启动时,他又看见廖强迷迷糊糊地将一张名片甩到司机面前,打着酒嗝拍着胸脯说:“哥们,别、别这么小气,以后有什么麻烦,只管来找我……”邓刚看得莫名其妙,不知这家伙啥时候印了名片。
  出租车开走后,邓刚也回家了,但他还是不放心廖强,不知他是否平安回家。半夜十二点多的时候,他打电话到廖强家门外五十米远处的一个公共电话亭,让电话亭里的老婆婆叫廖强接电话,但她叫了半天,也不见他出来。今天早上邓刚又打电话找他,廖强总算跑到公共电话亭接了他的电话。廖强在电话里骂骂咧咧地说昨天那个出租车司机太缺德了,居然趁他在车上睡着的时候把他扔到郊区的草地上睡了一夜的“地铺”,他早上回家头还痛呢……
  李保纲认真地听着邓刚的讲述,最后他问:“你还记得那辆出租车的车牌号吗?记得那个司机的相貌吗?”
  邓刚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说:“不记得了。”
  傍晚时分,李保纲回到局里,刚好法医苏敏打电话过来。苏敏在电话里告诉他说:“经过尸检发现,死者罗嫣红已有三个月身孕,死亡原因是药流不当造成子宫大出血至死。经化验,她桌上的饮料中含有过量的益母草药剂。益母草流膏是一种打胎药,服用的剂量是有严格限制的。而据检测分析,这罐饮料中溶入的剂量,至少是人体一次所能接受的三倍以上。”
  李保纲问:“有医生叫她把这种打胎药溶入饮料中服用的可能吗?”
  苏敏说:“基本上可以排除这种可能性。”
  李保纲挂下电话后,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回头一看,原来是去调查撞死廖强肇事司机的赵云峰回来了。“情况怎么样?”他忙问。
  赵云峰喝了几口水,摇摇头说:“应该说没什么收获。那司机叫刘青山,三十二岁,三年前从外地搬到海城市居住,已有十多年驾龄,家境不太好,他的小货车还是借钱买的。在这次车祸中,他受伤也不轻,双腿几乎被夹断,肋骨断了两根,腰部受了重创,正在人民医院抢救,估计死不了,但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他老婆得了白血病,由于拿不出十几万的治疗费,只好呆在家里等死。据说他很爱他老婆……唉,真是一对苦命鸳鸯!你呢,李队,情况如何?”
  李保纲把第二次去加油站了解到的情况向大家说了一遍。廖强已死,线索看起来似乎已经断了,大家都有些泄气。李保纲明白大家的心思,扫了他们一眼说:“大家别泄气,虽然廖强已经死了,但我们又找到了许多新的线索,形势对咱们越来越有利了。我来说说发现的两个最大的疑点:其一,林国栋的手提包明明是他自己不小心弄丢了刚好被加油站的廖强捡到了,他为什么要撒谎说是被绑匪拿走了呢?其二,廖强显然并不是那个绑架林国栋的人,你们见过醉得连站都站不稳的人去绑架人吗?”
  众人仔细一想,纷纷点头称是。唐玲问:“那么究竟谁是绑匪呢?”
  李保纲笑了笑说:“如果我猜得不错,应该就是昨晚载廖强回家的那个‘的哥’。至于为什么会是他,谜底只能等将他抓获归案之后揭开。”
  赵云峰皱眉说:“全市开出租车的司机这么多,咱们又不知道那家伙的车牌号码,怎么找?”
  李保纲说:“其实很容易。廖强昨晚不是在那辆出租车上吐了许多秽物吗?事后,那司机一定会去洗车场洗车,咱们就从全市三十多家洗车场查起,把昨晚凡是在洗车场洗过车、车上有呕吐物的车全部记录下来,一一追查。”他看看表,摸了摸肚子笑着说,“不过在展开行动之前,咱们得先填饱肚子。”
  
  贪官落马
  
  星期三的早上,忙碌了一个通宵的刑警们来不及打个盹儿便在公安局刑警大队办公室里碰头,汇报了各自的调查情况,最后总结发现,全市共有五辆出租车曾因车内被乘客呕吐去洗车,其中有两辆车的洗车时间是在晚上九点半以前,时间不符,故可以排除,还有一辆出租车司机是一位“的姐”,也可以排除;剩下的两辆出租车中,有一辆是在半夜十二点左右洗的车,洗完车后,司机就和女朋友一起去电影院看通宵电影去了,不可能在下半夜去环南路垃圾筒里取那二十万元赎金,所以也可以排除,最后,大家把疑虑集中在最后一位出租车司机身上。
  洗车场在记账时顺便记下了这辆出租车的车牌号码,通过车牌号码,刑警们查到这辆红色的夏利出租车属海城市出租车公司,该车现由一个叫肖黎明的司机租着。肖黎明,男,现年二十五岁,湖北省黄石市人,曾因赌博罪和故意伤害罪入狱三年,出狱后在老家没法呆下去,便跑到海城市来开出租车。在海城市,也曾有过因聚众赌博而被海城警方拘留罚款的记录。
  在大伙讨论之时,桌上的电话响了,打电话的正是海城市出租车公司保安部的负责人。他把肖黎明的照片传真了一份过来,然后在电话里说:“肖黎明已于昨天下午到出租车公司办理了退租手续,将车还给了公司。他说他要回湖北老家,火车票都买好了……”
  挂断电话后,李保钢又急忙拨通了火车站的电话,问从海城到湖北黄石市的火车一天有几趟,什么时候发车?火车站的工作人员说:“每天一趟,早上八点二十分发车。”
  “是时候抓人了!”李保纲看看表,时针指向八点整。他威严地扫了大家一眼,命令道:“云峰,你带五个人立即赶到火车站抓捕肖黎明,如果我没估计错,他乘坐的应该就是今天上午的这趟火车。唐玲,你带几个人跟我一起去晚报社,把林国栋‘请’到公安局来”。
  ……
  半个小时之后,两组人马分别带着各自的“目标”,在市公安局“会师”。林国栋虽然极力保持着风度,强作镇定,但脸色苍白,额头上的冷汗不争气地冒了出来:而肖黎明却东张西望,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李保纲坐下来喝了口水,首先盯着肖黎明说:“你也算是道上混的人了,咱们公安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规矩相信你不会不懂。星期一晚上,你绑架勒索的事,是要我来复述一遍呢,还是你自己主动交待出来?”
  肖黎明是公安局的常客,这种场面早已见惯不惊,他一脸无辜地说:“大哥,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我肖黎明什么时候干过绑架勒索这么缺德的事了?”
  李保纲早已料到他会狡辩,走到他面前盯着他冷冷一笑说:“既然你这么不给面子,那我也用不着给你留面子了。星期一晚上十点多的时候,你开着出租车在海石加油站附近的一个大排档门口载了一个喝醉了酒的客人。这个客人一上车就吐了你一车的秽物,不过你看在他出手阔绰甩手就给了你两百元‘洗车费’的份上,还是让他坐了你的车。随后,这个醉客为了在你面前炫耀自己,还从手提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了你。你一看这个人的名片上写着‘海城市晚报社副社长林国栋’,就料定必定是个有钱的主儿,手头上正缺钱花的你顿时心生歹意,决定将其绑架狠狠敲一笔线花花——事实上这个人喝得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此时正倒在座位上睡得像头死猪,所以根本不用你费多少手脚他就成了你的囊中之物。然后你就从他的手提包里翻出他的手机,按照名片上的家庭电话打给林副社长的老婆,勒索人民币二十万元。而恰巧这个晚上林副社长没回家,他老婆信以为真,就照你的要求做了。赎金到手之后,你又把车开到郊外,把一直躺在你车上睡大觉的‘副社长’扔在了草地上,然后才去洗车场洗车上的秽物……你一定没有想到,你煞费苦心绑架的那个人并不是名片上的那个副社长林国栋,真正的林国栋在这里。”他用手指了指林国栋,接下去说,“你绑架的那个醉鬼叫廖强,只不过因为捡了林国栋的手提包,无意中从手提包里掏了张名片给你,你就财迷心窍,把他当成林国栋给绑架了,而且居然还歪打正着让你得逞了。当然,你不想多惹麻烦,所以你并没有顺手牵羊拿走‘林社长’的手提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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