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10期
长大嫁给你（外一篇）
作者：徐志义
拦路许愿
山是光秃秃的，地是白茫茫的，在凌厉的寒风中，有两个年轻人从山里走出来，他们是对恋人，女的要领着男的离开这穷得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他们走到一个断头崖处，突然有七个十来岁的女孩抄近路从山上跑下来，她们不理那个女的，只对着男的齐声喊：“韩老师，您别走，您别走啊!”喊着，七个女孩牵起手来围住了韩老师。韩老师感动得落泪了，放下了背包，用祈求的眼光望着他的恋人杨老师。
去年夏天，韩老师和杨老师响应政府号召，来到这深山里支教。尽管有补贴，杨老师还是受不住了，曾经热血沸腾的心变成了冰块。杨老师拉韩老师离开，韩老师不同意，杨老师就自个走了。那时，同学们都怨杨老师，但并不害怕，因为还有韩老师呢!没想到，杨老师这次来把韩老师说动了，也要走了。现在他们对杨老师就不只是怨，而是恨了，因为韩老师要被她拉走了，他们就没有老师了，就要失学了。
杨老师冰冷着脸说韩老师：“他们还是孩子，不懂事儿，你可不要儿女情长，误了人生!”韩老师没有反应。七个女孩不愿意了，一个个横眉冷对撵杨老师走。见她不走，一个名叫秋叶的女孩朝她吐吐唾沫，还有一个名叫冬枝的女孩开口骂了：“快滚蛋!”这时，一个叫春杏的女孩松开了牵着的手，“啪啪”给了秋叶、冬枝一人一巴掌，批评她们：“她也当过我们的老师啊，老师如父母!”
春杏在学校里是班长，长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和家喻户晓的希望工程代言人的那双“大眼睛”一模一样，受人喜爱。她学习好，很懂事儿，有威信。这时六个女孩都看她怎么办。
春杏对杨老师鞠了个躬，说：
“杨老师，您把韩老师带走，我们就失学了，您忍心吗?”
没想到，杨老师根本不理她，对犹豫着的韩老师下了最后通牒：
“韩长志，你要再留恋，我可真和你分手了!”
春杏朝韩老师跪下了，六个女同学跟着也朝韩老师跪下了，她们哭着说：“我们长大了给你做老婆!”韩老师更是流泪，和七个女孩的泪流到了一起。韩老师弯下腰，一个一个把她们扶起，说：“我不走了!”
杨老师气得一跺脚走了。
春杏还愿
直到春杏考出了山村，考进了县城，又考上了师范学院，情窦初开的她才想到她们当初拦路许愿的幼稚，那是多么的天真和可笑。她领着六个女同学把韩老师感动了，留下了、却把韩老师的婚姻耽误了。当春杏听说杨老师在县城还没有出嫁，就想到了补救，去向杨老师认错，恳求杨老师还嫁给他们敬重的恩师韩长志。
春杏找到了杨老师现在的单位，去到了她的住室，果真是单身。春杏看着已不似当年水灵的杨老师，惭愧地低下了头。当年，杨老师是最喜欢春杏的，春杏聪明伶俐，特别是她那双大眼睛格外惹杨老师疼爱，叫她“大眼睛”，还让她当了班长。杨老师心里一直记着她，如今见她低头不语，笑着说：“春杏，你出落成漂亮的大姑娘了!山村就考出了你一个，上了大学，你是山里飞出来的一只金凤凰，我当初就没有看错!”杨老师说着又是给她倒水又是给她拿糖。春杏嗫嚅着说：“杨老师，我对不起您!”杨老师一怔，问：“你说啥呢?”春杏说：“你还爱我们的韩老师吧，他是个大好人!”
本来，杨老师对她挺亲热的，一提这事儿，杨老师变脸了，生气地说：“他是个大好人还用你说吗?我能不知道吗?可是我说了，他只要不离开那个地方，我就不会再爱他!”春杏被杨老师吓住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杨老师接着又嘲讽地问：“你们当年不是许愿了吗?说长大了都要嫁给她!说话可要算话呀，许愿是要还的呀!……”
杨老师越说越生气，话越说越难听，春杏羞愧地离开了。
春杏也生气，可是呢，许愿确实是要还的，杨老师也没有说错，这尤其是山里人的忠厚和诚信。怎么能让韩老师打一辈子光棍呢?那不是坏良心吗!春杏立时想到，当初许愿的七个人里得有一个嫁给韩老师，谁呢?春杏去找当年的六个女同学商量。
出乎春杏的意料，那六个人中有两个已经谈对象了，还有一个已经结婚了。春杏就和剩下的冬枝、秋叶、夏梅三个人商量。她们都说，我们当农民的哪儿配啊?就你考上了大学，成了金凤凰!冬枝更是取笑说：“当初你是班长。带我们许的愿，现在你还带个头吧!”
这怎么能当笑话呢?春杏决计嫁给韩老师!师生合约
春杏考上了师范学院，山村里家家户户向她捐款助学。韩老师拿得最多，1000元。韩老师还说，以后每月再给她寄50元。春杏拒绝说：“你的钱我不要!”韩老师问为什么?春杏说：“我提个条件你得答应!”韩老师说你提吧。春杏郑重地说：“我要还愿，你得答应我嫁给你!”
韩老师一下怔住了。怔了好半天，笑着说：“你还是个孩子。”春杏不依说：“我是个大学生!你是看不上我吧?”韩老师又笑了，说：“我怎么能看不上你呢?求之不得啊!”春杏说：“那就答应我嫁给你!”韩老师说：“你不知道，县城里的杨老师还爱着我呢。”
春杏惊讶了!她去求过杨老师，听杨老师亲口说，他只要不离开那个穷地方，她就不会再爱她!这是怎么回事啊?仔细想想，韩老师说的也许是真的，杨老师不是到现在还没有嫁人吗?春杏想了两天，她决定再去找杨老师证实。
春杏再次见到杨老师，杨老师睨着眼看她，说：“这次来还是给我做工作的吧?是逼着我再爱韩老师的吧?哼!我就不信一个大学生会去真爱一个半老头子!”
显然，杨老师已经知道了她向韩老师求爱的事；显然，杨老师是把她的求爱看成了逼宫的诡计，春杏二话没说，回来找韩老师了。
春杏说韩老师：“杨老师还是不爱你，你不该骗我!”韩老师指着鬂角说：“你看看，我都有白发了。”春杏说：“白发红颜多的是，你就是我心中的白马王子!”韩老师诚恳地说：“你还愿的心我领了，谢谢你，好好上学去吧!”春杏说：“不!你不答应我就住在你屋里不走了!你要不相信，我今晚就把身子给你。”韩老师连声说：“不行不行!”
好半天，韩老师说：“我们签订个师生合约吧，你答应，我们就算相爱了。”春杏问：“什么内容?”韩老师拿笔写下：
师生合约
一、女方必须大学毕业。
二、女方必须回山村教学。
三、女方可以在大学里有新的爱情。
春杏看了，第一、二条都合心愿，第三条她感到不解，但很快想到，这是韩老师对她的爱情考验。她拿起笔笑着签了名。
爱情起航
春杏上了大学，才感到了韩老师在师生合约里允许女方在大学里有新的爱情的厚道，他是不愿委屈她，青春男女才有爱情的绚丽。春杏朴实端庄，聪明秀气，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引得众多白马王子竞折腰。有一个品学兼优的阳光男生对她由暗恋到明求，写了上百封情书。最后，阳光男孩还告诉她了一个老师和同学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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