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3期

善恶真假

作者:施勤勤




  邵英说:“爹爹不要怪罪申生,他是最懂规矩的——”
  邵魁打断女儿的话说:“你受了惊吓不要多说话,好生睡一觉就没事了。窗户我已钉死,不必再害怕!”说完这话,拎起桌上的东西问申生:“这是谁的腰带?”
  申生接过一看,甚感疑惑:“我的腰带怎会在此?莫不是妹妹收错了?”
  邵英刚要开口,邵魁道:“你既知忘了规矩,为何还站在这里?走!堂屋说话!”
  
  八 含冤痛别离 洒泪伤心去
  
  两人走出邵英的房间,却见仇可站在门外。邵魁道:“半夜三更你为何站在这里?”仇可回答:”听见呼喊不知邵英如何,心中焦急万分。想进去看看毕竟不方便,虽说迟早是夫妻,可没成亲仍该内外有别,故而站在门外等候消息。”
  邵魁觉得此话在理,不禁暗暗赞赏。但见他话中有话,则更加怨恨申生放肆。随即喊了申田,来到堂屋。邵魁吩咐大家坐下说道:“我已细细查看过,今晚进邵英房间的不是外人,必是你们三人中的一个。谁做下此事自己说,省得我拉下脸皮不客气!”
  这回,申氏弟兄不再往自己身上拉。他们知道这类下流勾当,决不会是对方所为!
  僵持片刻,申田朝仇可看去,恰好与他的目光对上。仇可先是一惊,随即来个先发制人:“大丈夫敢作敢为,是谁做的坏事自己说出来!”
  申田道:“你为何不说?我看这事未必不是你做的!”
  仇可嘴里嘁了一下,冷笑道:“这事谁做的,谁心里清楚!”
  “听起来好像与你无干?可我偏偏就怀疑你呢!”申田反驳仇可,被申生制止了。
  仇可道:“怀疑我?你明知是申生所为,可你就是不说!因为他是你哥啊!”
  申生一听这话也急了:“仇大哥怎能这么说话?我为何要做那鬼鬼祟祟的蒙面人?”
  仇可冷笑道:“蒙面人?天这么黑你怎知是蒙面人?莫非你自己蒙了脸,也未可知。”
  申田冲仇可喊道:“你说话要有根据,别以为耍些小计谋就能得逞。你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也就骗骗师傅罢了!”
  仇可冷笑道:“我不怕你人多势众!说是申生干的,当然是我亲眼所见!”
  这话让申氏兄弟急了,指责仇可血口喷人!邵魁断然制止,示意仇可继续说。
  仇可说:“我一觉醒来出去撒尿,看见一个黑影悄悄往东走去,走路的样子极像申生。我正纳闷半夜三更他去哪里?却见黑衣人从窗口爬进了邵英的房间。我以为申生与邵英之间早有私情,心中很是不快。正想等天亮回明师傅,干脆成全他俩算了!没想到竟听见邵英呼救,这才明白原是我冤枉了邵英。想去叫醒岳父,恰好见岳父急步走过去。就在这时黑衣人从房间里冲出来,迅即闪进了申生的房间。
  申生听他如此一说,竟然目瞪口呆,好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邵魁气得脸色铁青,牙齿咬得咯巴响。踌躇片刻回房拿出两锭银子,放在申生面前说:“不是师傅狠心,这回是断不能留你了。人常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你连师妹都不肯放过!当初我好心收留你,哪晓得落得这样的报应——”说得不解气竟用拳头擂自己胸口。
  无论申生怎么解释,邵魁就是不听。申田求师傅,等明日把事情弄清楚再走也不迟。
  邵魁道:“不用多说了!即便仇可不讲,我也知道是谁干的。难道这腰带也不是申生的么?你既无情无义把事情做绝,就不要怪我不仁不义!从今往后,你我的师徒情分就此了结!这银子,原想帮你定门亲事,看来也无需我操心了!”说完对申田道:“你若愿意留在师傅身边,师傅欢迎;若不愿留下我也不勉强,随你自己决定!”
  申田道:“我不想离开师傅,也不愿离开哥哥。我对天发誓,申生决不会做这种事!不信你把邵英姐喊出来,让她指认是不是我哥。”邵魁将手一挥,他主意已定不再更改。
  申生哭道:“师傅啊!你既有肚量养育我们这么多年,就不肯再查看几天?如若真是申生所为,甘愿被师傅用棍棒打死,决无半句怨言。”
  仇可见邵魁有些动摇,忙说:“申生!你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为何在事实面前抵赖?你若真心喜欢邵英,我可以成全你!不过,你既做下这样的丑事,哪来颜面再见邵英?”
  申生的脸憋得通红,嘴巴张了半天说不出话。
  仇可见状继续说道:“要说那根腰带,昨日我亲眼见你从绳上收回去,怎好说不知道?”
  邵魁听了这话不再犹豫,跨出门槛丢下一句话:“申生,谅你已无话可说,从此,你我不必再见了!屋里的东西随便你拿,只是明日必须离开这里!”说完拂袖而去。
  申生见仇可无中生有、火上浇油,真是又气又急。用手指着仇可噎了半天,“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第二天清晨,申田挑了几件家常穿的衣裳,打了个小包袱背在身上,扶着病中的哥哥准备离开。申生则坚持要拜别师傅。申田道:“哥呀!依我看不别也罢。为了一个仇可,他忍心抛弃十几年的师徒之情,你又何苦丢不下他呢!”
  申生道:“弟弟呀!就是这十几年的师徒情深,让我无法忘却师傅的大恩大德。当初要不是师傅收留,哪有我弟兄的今日?如今报恩已无指望,临走拜别一下总是应该的。”
  申田见哥哥言之有理,遂扶了他来到师傅门前。申生含泪翻身跪在地上,喊了两声师傅未见回答,便一连磕了几个响头哭道:“师傅在上,徒儿给您磕头了。师傅待我弟兄恩重如山,十几年的养育胜过生父。申生无能,不但未能报恩反倒惹师傅生气。如今我遵师傅之命先离开这里,等师傅气消了我再回来。”
  邵魁道:“离便离了,不必再谈回来之事!”
  申田拉申生起来,他却跪着不起,哭得很伤心。哭了一会儿说:“师傅啊!我这就带了弟弟离开。俗话说野鸡打了满天飞,家鸡打了团团转。有师傅与邵英妹妹在此,我弟兄断不会远去。如若师傅哪天想我们了,或有事差遣,只需在门前大杨树上挂只篾箩,申生一见便会立刻赶回来。师傅年岁已大劳累不得,万望师傅好生保重,独自一人不要上山,地里的重活也不可多做。邵英妹妹心思重,师傅教导她要有耐心——”
  邵魁听他仍旧惦记着邵英,那气就不打一处来,遂恨恨地说道:“我倒是巴望你远走高飞,离得越远越好,省得我丢人现眼不太平!”
  申生把两锭银子放在师傅房门口,拉了弟弟一同跪下,对着师傅的房门磕了几个响头,然后起身离开邵家。
  
  九 伪善难长久 重识神秘人
  
  听说申氏弟兄被爹爹赶走,邵英气得大哭,怪爹爹不该冤枉好人,她与申生从小一处长大,即便闻那气息也能分辨出来。
  邵魁说她存心袒护申生,才如此说。邵英又急又伤心,四处寻找未果即病倒了。
  这样一来,仇可就露了馅。平日里都是邵英煮饭做菜,针线活太忙的时候,申生就去厨房帮忙,这会儿邵英病了,谁来忙呢?
  哪曾想到,申生走后会有这些麻烦!想当初,府里佣人使女一大帮,哪用他干活?父亲见他读书没长进,就指望他练功,他却把心思都用在丫环身上。母亲见他花心,想早些帮他成亲,但父亲不知底细,怕成亲早了妨碍练功。谁知日后,他一人犯事累及全家。
  邵魁这日起了床,推开门,只见满院枯枝败叶,一派凄凉。
  走进厨房一看,水缸干得底朝天;脏碗乱七八糟地摆在灶头上,邵魁心里掠过一丝不安,难道真如申田所说,仇可抢了申生的功劳?他如此作假却是为何?
  又过了两日,邵魁见仇可忙个不歇,心想,他虽没把事情做好,但也尽力了!就算他当初抢了申生的功劳,也只是为讨我喜欢。
  这么一想心里平和了许多,下厨做了饭菜给女儿端去,顺便劝她回心转意,早日成婚!
  邵英只是哭,一句话都不说。邵魁看了心中伤心,想自己年事渐高,终有父女分手的那一天。如若自己不在了,丢下她如何放得下心?
  邵英知道爹爹是为她好,可现成的好姻缘他不答应,一定要她嫁给不喜欢的人。
  邵魁则不肯改口,当面许的婚,哪能出尔反尔呢?
  邵英见爹爹头发花白满脸病容,就退一步说:“要我与仇可成亲,须等申氏弟兄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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