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5期
红颜遗恨
作者：安云儿
刘天东说：“队长，这没错呀！她是颈部受勒，窒息而死的，钟新明的口供也是这样呀！”
“队长，你发现什么问题啦？”丁丽问。
“死者的致死原因，我觉着有问题。”吴队长说，“当时验尸以后，我有些迟疑不定，钟新明一说，我反而怀疑起来了。走，再去看看李琳的尸体。”
刘天东和丁丽见吴队长神色严肃，也不敢多问，忙跟着吴队长匆匆驱车往外走。李琳的尸体暂时存放在殡仪馆。他们到了那里，对李琳的尸体进行了重新勘验。
这一次，吴队长对李琳身体上的其他部位，尤其是脖子部位，进行了仔仔细细地勘验。李琳脖颈部位的淤血痕迹不是很明显，只有一道深色的血印。吴队长盯着看了半天，将自己的两只手放到她的脖子上，向下压去。他分别从几个角度试了几次，怎么也不能和那道血色印痕相吻合。如果她是被用手掐死的，那脖子部位受压迫最重的应该是两只大拇指所在的咽喉部位，那里一定会留下深深的拇指印。但现在，她脖子部位却没有手指印，而是像被什么绳索紧勒后留下的。
“她不是被掐死的。”吴队长说，“钟新明说了谎。”
“他既然已经承认人是他害死的，又为什么要隐瞒真相呢？”丁丽不解地说。
“谁知道呢？我看这中间肯定有什么问题，我们得从头开始。”吴队长看他们一下说。
吴队长这么一说，丁丽和刘天东也觉得可疑。他们决定将李琳的尸体暂时继续保存，等重新提审钟新明后再行处理。
回到局里，他们又将钟新明带了过来。吴队长让他在他们对面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注视他半天说：“钟新明，我要你将害死李琳的过程再重述一边。”
钟新明耷拉着脑袋，无力地说：“我都已经说过了，还说它做什么？”
刘天东瞪他一下，厉声说：“你是说过了，但是，我们在调查中又发现了新情况，我们怀疑你说了谎。”
“说谎？”钟新明说，“都到这会儿了，我还说什么谎？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承认，李琳是我害死的，你们该判我什么罪就判什么罪吧。我是自作自受，罪有应得。”
吴队长看着他说：“你虽然承认李琳是你害死的，但是，我们验尸的结果，却与你所说的完全不同，因此，有必要让你再重述一遍。现在，请你仔细回忆一下，那天晚上，你到李琳那里以及后来的作案过程。希望你能讲详细一点，也许会对你有好处。”
钟新明不解地抬起头，迟疑着说：“那好吧，我再说一遍。一定说详细些。”
钟新明坐在那里，仔细地回想了半天，然后，就将那晚的经过又讲了一遍。但他所讲的跟上次的口供记录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差异。他仍然坚持说李琳是被他用手掐死的。
吴队长听了，点上根烟，在室内长时间地踱着。面对这种情况，吴队长突然意识到，案情可能有了新的问题，一个念头开始在他的脑海里上升。如果钟新明讲的是真的，那就证明，杀害李琳的很有可能不只是他。可是，如果不是他，又会是谁呢？难道还会有人对一个已经被掐死了的人再进行谋杀吗？
吴队长慢慢地抬起头，盯着他说：“钟新明，你对我们所说的是真的吗？你敢保证整个过程没有一句假话吗？”
“没有。”钟新明说，“我已经承认人是我害死的，还说假话有什么用？”
“你确定你是用手掐死她的，而没有用别的什么吗？”吴队长再次问。
“当然。”钟新明懊悔地说，“我说过我本来不是诚心要害死她，我只不过是想吓唬吓唬她，能让她和我重归于好，没想到却失了手，将她掐死了。看她没气了，我真的很后悔，可已经来不及了。”
“你撒谎！”吴队长两眼盯着他，严肃地说，“钟新明，我告诉你，经过我们对李琳尸体地查验，她不是被用手掐死的，而是被一根绳子勒死的。”
“什么？”钟新明忽然大叫一声，猛地站了起来，目瞪口呆。“是用绳子勒死的？”
“对。”吴队长两眼直视着他，“确切地说，是被一根形如金属钥匙链之类的东西勒死的。你敢说你没有用这类东西勒她吗？”
“没有！绝对没有！”钟新明连连摇头，“我绝不是故意要害她，我还盼着她能与我和好呢！”
吴队长不吭声了，两眼长时间看着钟新明，然后说：“那么现在有一个情况摆在了我们的面前，李琳很可能不是死在你的手上，害死她的可能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钟新明惊叫起来，眼睛瞪得大大的，说，“这……这是真的吗？是谁，是谁害死了她？”
“现在还不能确定。”吴队长说，“所以，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们，找到真正的杀人凶手，以便开脱你的罪责。”
钟新明忽然颤抖起来，额上竟渗出了一层细汗，他兴奋地哆嗦着说：“一定，我一定配合。你们要知道什么，我保证一丝不漏地全说出来。”
八
吴队长看了看钟新明，递给他根烟，为他点上火说：“现在，我要你好好想一想，在李琳遇害的那天晚上，你是几点钟去她的房间找她的？”
钟新明想了想说：“我是吃过晚饭以后去的，那时，天刚黑，我心里想着她，有些心神不宁，就去找她。我看到她房间亮着灯，知道她在自己的屋里，就走了过去。我敲了敲房门，一会儿，她开了门。”
“进去以后，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进去以后，我看到她在化妆打扮，可能是要出门。我问她现在还打扮，是不是要去和谁约会？她沉着脸说她和谁约会与我无关，让我少管。我知道她的脾气，求她原谅，希望她能和我复婚，我可以改掉我以前所有的坏毛病。可她不理我，继续打扮自己，最后，她在镜子前照了照，叫我出去，说她有事要走了。我当时看着就生气了，我在这里苦口婆心地劝她，她却要去和别人约会，我就开始威胁她。”
“也就是说你开始用手去掐她的脖子？”
“对。”钟新明抽了口烟说，“后来，她就倒在地上没气了，我当时吓坏了，就什么也没管跑了出来。”
“她说她有事要出去，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不知道。可能是要去约会吧。”
“她去和谁约会？在你们离婚这一年多里，她是否另有什么人了？”
“这我不清楚。不过，我听说她跟一个什么私人公司的老板关系密切，但他是谁，我不知道。这事她从没跟我说起过，也没见那人到厂里找过她。”
“那么，当时你和她发生性关系了吗？”
“发生性关系？那怎么可能？她当时对我那样生气，我又在想尽办法讨好她，哪敢做那种事？”钟新明说。
“你从她房里出来的时候，大概是几点钟？”吴队长又问。
“我出来时，天黑透了，大概是八九点吧。我在她的屋里待的时间不长，也就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你出来以后都做了什么？”
钟新明想了想，将他上次已经说过的，从李琳的房中跑出来以后的经过又详细地说了一遍。
“你从她的房间出来以后，到找镢头挖坑，再扛着她的尸体出来埋好，中间这一段时间里，你一直没到她的房间去过吗？”
“没有。”钟新明说，“我当时害怕得要死，哪敢去？”
“那么你从她的房间出来，去买来酒，直到喝完，然后，你又去找了镢头挖坑，这中间大概有多长时间。”
“有三个多小时吧。”
“是这样。”
吴队长问话的时候，丁丽一直认真做着记录，刘天东在一边一声没吭。他们都知道吴队长的思绪不能打断。问到这里，吴队长默不出声了。他抱着双臂，拧着眉头，在室内不住地踱着步。
终于，吴队长打破沉默对钟新明说：“这说明，在你离开的这三个多小时的时间里，又有人走进了李琳的房间。”
“又有人……走进了她的房间？”钟新明吸了口气，满脸疑惑。
“对。现在，请你仔细想一想，关于李琳要去约会的那个人，你难道连一点情况都不知道吗？比如在哪个公司，姓什么等等？”
“不知道。”钟新明说，“也许，李琳的父母知道一些情况。”
“好啦，现在你可以走了。”吴队长看他一下说，“你下去再好好想一想，如果有什么遗漏的，可以随时找我们谈。你要力争为自己消除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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