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4年第10期
生死花擂
作者：丁震山
“我一定要救出英子和桃红，我一定要打败蛤蟆李……”他起誓道。
桃红自被蛤蟆李掳走后整天以泪洗面，不管蛤蟆李怎样软硬兼施，她决不许这个歹人近身一步，否则就用剪刀自刎。这把剪刀是她跟随吴虎上擂台时就已藏在身边的。她默祝吴大哥能战胜蛤蟆李，但她知道蛤蟆李武艺高强不易制服，一旦吴大哥失利，她便要成为蛤蟆李的玩物，这一结局是她最害怕的，于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若蛤蟆李要玷污她，她就用这把剪刀了结自己!尽管她被蛤蟆李监禁在斗室失去了自由，但她还在等待着吴大哥打败蛤蟆李的一天，她希望英子能得救，能和吴大哥团聚，那她就报了吴大哥的救命之恩了。为了吴大哥，也为了英子，她早已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眼下她最担心的是吴大哥的眼睛，他还能和蛤蟆李交战吗？
紧锁的木门被打开了，身着黑绸子短褂的蛤蟆李又嬉皮笑脸走了进来，两个随从手里都带着家伙。看到这个没有人性的恶棍，桃红只觉得一阵恶心，她迅速地取出锋利的剪刀对准了自己的喉咙：“不许靠近一步，不然我就下手了!”
“姑娘，你这又是何苦呢，为一个瞎了眼的吴虎守节?可他心里只有小香，只不过把你当做赌注。如今他把你输给了我，你已是我的老婆了，只要你依了我，就有你享不完的荣华富贵，我李二彪决不会拿你当赌注，我要让你……”蛤蟆李说着突然上前就要搂抱桃红，未料一不小心就被桃红手中的剪刀划破了手腕，顿时像猪一样号叫着，赶紧退了出来。两个随从见主子被刺伤，要上前动手制服姑娘，却被蛤蟆李拦住了：“你们谁也不许碰她，她是我老婆!”说着气呼呼地离去了。
蛤蟆李走后便有几个打扮得妖艳的女人轮流来规劝桃红。这几个女人都是在擂台上被蛤蟆李赢来的良家女子，她们迫于蛤蟆李的淫威而不得已做了他的小妾，虽然穿红戴绿吃穿不愁，但不知哪一天蛤蟆李又会把她们输给谁当枕边人。桃红知道这些女人是蛤蟆李派来充当说客的，并不责怪她们，因为她们和她一样也是失去自由的不幸女人，此刻她倒是很想见到英子，她想把吴大哥怎样牵挂她的事告诉她，可英子迟迟未露面。
这天，一位名叫青莲的女子又来劝桃红，桃红突然对她说：“你去告诉蛤蟆李，除非他释放英子回家和吴大哥团圆，否则我不会答应他的要求的。”
青莲忙把桃红的话转告了蛤蟆李，蛤蟆李顿时眉开眼笑，这小香跟他这么久他早就玩腻了，如今用她换一个水灵灵的黄花闺女何乐而不为?于是当即答应把小香放回去，同时要立马和桃红姑娘成亲。桃红姑娘得知蛤蟆李答应了她的要求，便同意成亲，不过她要蛤蟆李先答应她三个条件：第一，她要亲眼看到吴大哥把英子接走；第二，英子和吴大哥团聚后的第三天她才肯过门；第三，成亲之日她要披麻戴孝先去五雁山拜祭父母亡灵。蛤蟆李为了得到这位美人，对这三个条件满口答应。
吴虎这些天正在家中发愁，忽见蛤蟆李派来的人说让他去李府接英子回家，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来人说得很清楚，让他立即去李府接人，还特意拿出英子写给他的一封书信，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英子的笔迹他一眼就认出，关于放她回来的原因英子特意在信的后面浓笔写着“面告”两字。蛤蟆李决不是善主，难道是强盗发善心?这其中会不会有诈?吴虎左思右忖得不出结论。为了救英子逃脱虎穴，他顾不上思索便随来人一起去了李府。没想到蛤蟆李果然让她把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英子带回家去。
夫妻阔别两载，说不尽相思之苦，回到家中两人抱头痛哭，这时吴虎才从英子的口中了解到，是桃红姑娘为了营救她不惜牺牲自己，以嫁给蛤蟆李为代价使他们夫妇团聚。此时的吴虎心里充满对桃红的感激之情，又为姑娘的安全担心，因为他知道桃红是位不贪富贵的烈性女子，她说过宁死也不肯嫁这种没有人性的恶霸，可现在她为了救英子而毅然作出了这个残酷的决定。当日夫妻俩便商议定要设法救出桃红姑娘，吴虎发誓一定要彻底战胜蛤蟆李为民除害。
却说蛤蟆李放回英子后，就张灯结彩开始做迎娶桃红姑娘的准备，在他强霸来的十几名女子中就数这位桃红姑娘最漂亮。这姑娘脾气虽犟，可不知咋的，他蛤蟆李心里就是喜欢像桃红这样性格倔犟的姑娘，在他看来倔犟的姑娘玩起来才有劲。三天很快过去了，当日桃红姑娘便披麻戴孝来到五雁山她父母的坟前，拜祭双亲的亡灵。蛤蟆李不放心娇妻的安全，特意派了七八名家丁护着桃红。来到父母的坟前，桃红转身对这些家丁说：“谁让你们都拿着刀器？这是对我父母的不敬，快都退开十丈以外，否则我对你们不客气!”家丁赶紧退了过去。
桃红见家丁退去后才跪地叩拜双亲。此刻的她泪流满腮，动情地说：“爹娘呀，请原谅女儿的不孝，为了报答吴大哥的大恩，女儿在此了结此身与你们相聚来了……”说着突然起身往山崖边奔去。当家丁们弄清怎么回事时，桃红已一个纵身跳下悬崖。望着深不见底的崖谷，家丁们一个个惊呆了，谁也没想到这姑娘会是如此烈性……
此刻蛤蟆李正满心欢喜地等待桃红姑娘回来入洞房，谁知家丁回来竟报了这样一个噩讯，一时气极，当即大骂了一顿家丁，一个为首的家丁还被他用酷刑打得遍体鳞伤。
三 痛失爱妻
英子和丈夫团聚后，按照桃红姑娘的秘密叮嘱，夫妻俩已悄然搬到了百里之外一个名叫庄桥的乡村，在英子的姑妈家养伤。吴虎虽经多方治疗，但受伤的左眼还未恢复，正由英子照料着。没想到这时英子突然得了奇怪的头晕病，她周身无力，常出虚汗且肚疼难忍。吴虎见妻子病得厉害，很是担心，当即让姑父请来郎中为她把脉。这时，英子忽然想起什么似地说：“我觉得自己病得很奇怪，记得蛤蟆李放我回家前曾假惺惺地给我喝过一杯饯行酒，一定是他在酒中放入了一种慢性毒药，这种毒药喝后当时没有感觉，但几天后毒性就会慢慢发作……”
“这是真的吗……”听了英子的话，吴虎突然浑身袭起一股寒意，没想到蛤蟆李会“卸磨杀驴”下此毒手。“这笔账我一定会找蛤蟆李算清，可英子你现在已中了毒，该怎么办呢？会不会有什么解药，快告诉我……”
“这解药只有蛤蟆李家中才有……”英子说着身子开始战栗起来，她身上的毒性已经发作了。
一听到解药只有蛤蟆李家中才有，吴虎和姑妈姑父都不由焦急起来。蛤蟆李家中家丁无数，如今吴虎旧伤未愈，这可怎么办呢?英子的姑父献上一计：“我听人说长白山有一种能解毒的草叫‘针叶紫草’，这种草的叶片像针一样又长又尖，它通体均是紫色且是长在悬崖峭壁上，我这就去采!”
英子连忙摇头：“姑父，多谢你了。长白山离此有几千里地，来去少则一月，可此毒毒性发作最多只能活三天……”说着泪水扑簌簌地落下来了。
“英子，我这就去蛤蟆李家中取药，我就是拼死也要把解药取来……”吴虎不顾英子阻拦冲出屋去。
为了救英子，吴虎马不停蹄整整一昼夜才赶到吴江，此刻天将黎明，东方刚透出一丝鱼肚白，他顾不上犹豫即刻来到李府。
到了李府高墙边，吴虎一个“珍珠倒卷帘”，直接越墙进入花园，想找到桃红让她设法弄到解药，他还不知道桃红已跳崖身死。忽然，曲径通幽间有一个值夜刚要回屋休息的家丁打着哈欠睡意蒙走来，于是吴虎一个“螳螂捕食”将其掳到了一旁的竹林中：“快说，蛤蟆李刚娶的新夫人桃红住在哪间房?”“回、回大爷，桃红她、她已经跳崖死了……”家丁战战兢兢地说。“什么，桃红已经死了……”听到这消息，吴虎如五雷轰顶，接着从家丁口中得知了桃红悲壮跳崖身死的全过程。此时的吴虎如万箭穿心，没想到桃红姑娘竟是如此刚烈，他心里发誓一定要替桃红姑娘报仇，但此时他急需盗出解药去救英子，于是向家丁打听到解药的藏处后便悄悄踅入了一间密室。这里贮存了各种解药及伤药，借着拂晓的光亮，吴虎很快找到了解药，藏入衣袋后便赶紧逃了出来。
天色微曙，吴虎急急赶路，由于过度劳累，进村时他几乎是爬着进去的，但扑入家门的景象却让他惊呆了，只见姑妈姑父满面是泪，英子则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早已没了气息。吴虎一头扑在爱妻身上痛哭起来。姑妈含泪告之：在他离家的次日，英子就已经支持不住了，请来郎中时便已断气，临终时她嘴里断断续续呼叫着“吴大哥”……
吴虎含泪埋葬了英子，在英子的新坟旁他又为桃红做了一个坟，这两个女人都是让他终身难忘的。他在两个新坟旁洒了白酒，心里暗暗发誓要为两位心爱的女人报仇!
四 巧遇侠女
英子死后第七天，吴虎就打点行装要去吴江找蛤蟆李报仇，姑妈苦苦相劝：“你的眼伤未治好，怎能莽撞和蛤蟆李较量呢？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等你伤养好了再找蛤蟆李算账不迟！”
但吴虎决然上路了，可刚走出村口忽见从密匝匝的灌木林中冲出一伙持刀的蒙面强盗，对准他一阵乱砍。吴虎冷不防头部和臂部已被砍伤，鲜血直流，好在他随身带一柄短剑，几个“蜻蜓点水”先把为首的几个匪头刺伤逃窜了，然而又有一伙强盗从密林中冲杀出来。吴虎被团团围住，他猜想这些强盗很可能是蛤蟆李派来的，他们早已潜伏在密林中。看来姑妈姑父猜的不错，蛤蟆李正派人四处追杀他。此刻的吴虎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他拼命与这伙绿林强盗斗杀，可终因寡不敌众，渐渐支持不住了……在这危急关头，忽见从树林中“噌”地跃出一名绿衣女子，她手执一根丈长的黑牛鞭，一出场便朝这些蒙面歹徒脸上身上抽去，那黑牛鞭在空中舞动如一根长蛇，歹徒一个个被打得皮开肉绽嗷嗷乱叫，随之屁滚尿流逃向密林深处。
吴虎惊愕地看着这突然发生的一切，当歹徒逃尽时便感激地向这位武艺高强的女侠致谢。可当他靠近女侠时不觉有些面熟，仔细辨别不由惊讶：这女子竟是桃红!
“你是桃红、桃红……”
“吴大哥，你认错了，我不叫桃红，我是桃红的妹妹柳绿。”女侠嫣然一笑说。
“柳绿……”吴虎念着这个奇特而富有诗意的名字，觉得这件事不可理喻，因为他并没有听桃红说起过她有这么一个和她长得十分相像的妹妹。
柳绿见吴虎一脸迷茫，便把实情和盘托出了：原来由于家里很穷，她从小被爹娘送给了山区一户姓冯的人家当童养媳，十岁那年丈夫就病死了，她小小年纪便开始干成年人的活。公婆让她放牧两头小牛，在放牧的途中她每天都要经过一个很狭窄的独木桥，小牛无法过桥她就抱着小牛过桥。日子一天天过去，小牛渐渐长大了，她也照旧抱牛过桥，由此练就了一身“抱牛之功”。在放牧的过程中，她又跟一个老牧手练成了“牛鞭功”，尽管这不是武林绝技，但用于防身自卫却是极有用的，连一些村霸地痞见了她也有些害怕。随着年龄的增长她终于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可这时自己的生身父母已经去世，只知道她还有一个名叫桃红的姐姐已随一个名叫吴虎的男人去了吴江。当她赶到吴江，看到吴虎正与蛤蟆李擂台比武，而她姐姐桃红却被当做赌注。当她目睹吴虎惨败，姐姐桃红被蛤蟆李掳走的悲惨场面时简直惊呆了。为了营救姐姐，她只身一人在吴江住了下来，可蛤蟆李家防守森严，吴虎的住址暂又不知，后她又闻讯得知姐姐为了营救英子已跳崖身亡，而吴虎带着英子不知去向，心里十分焦急，几经打听方知吴虎和英子很可能去了乡下英子的姑妈家暂避，于是她便找来了。一方面她要向吴虎打听姐姐的真实情况，另一方面她想和吴虎联手打败蛤蟆李，为民除害。未料在途中会遇上遭歹徒袭击的吴虎，于是就拔刀相助。
得知眼前这位女侠就是桃红姑娘的胞妹时，吴虎一时激动，但他又不得不把桃红姑娘已跳崖身亡的不幸消息告诉她。
“吴大哥，姐姐的噩讯我早已知道了，眼下你不是由英子陪同在乡下养伤吗？为什么又要独自一人进城呢?”柳绿不解地问道。
“柳绿妹妹，英子她、她已经被蛤蟆李毒死了……”
“怎么?英子已经死了……”听到这一噩讯，柳绿万分惊讶。
吴虎就把蛤蟆李怎样让英子服用慢性毒药的事说了出来。柳绿得知这一切时恨得咬牙切齿，说：“吴大哥，你别悲伤，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报，眼下你的伤口未愈，擅自进城找蛤蟆李报仇，一定会吃眼前亏，不如先回去商议商议。我们要从长计议，一定能打败蛤蟆李，为民除害，为姐姐报仇!”
听了柳绿姑娘的话，吴虎觉得很有道理，便和姑娘一起先回到姑妈家暂住。
五 击败恶棍
柳绿随吴虎一起在英子的姑妈家暂住，两人一起摸索苦练击破“蛤蟆液”的绝招，尽管“蛤蟆液”不像刀剑那样直观可防备，但毕竟从口中喷射，并且在他发射首次攻击后，需进行一段时间的运功，方能进行二次攻射，所以只要使蛤蟆李首次进攻失误，抓住这一空隙给予致命打击，则完全可击败他。商定了这一对策后，吴虎练功时充满了信心。在跟随青松老人习武时他曾学过八卦形意拳，这种拳法以起、钻、落、翻为主，步法以进、退、闪、转见长，出击强调“肯、忍、狠、谨、稳、准”六个字，有“动如山飞，静若海溢，神犹虎豹，气似灵犀”之喻，练到最高的程度可与思想意识相结合。它形在神不在，让敌方找不准目标却又消耗体力，与此同时又可给敌方出奇不意的攻击，将其一举击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