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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而优则仕,是儒家对中国知识分子的外在规范。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科举小桥的单一性选择机制的确立,读书做官,逐渐内化为中国传统知识分子的心理自觉,这种心理自觉,被称为知识分子的招安情结。虽然历史上有着众多的文人不与新王朝合作的例子,但是一旦新的王朝逐步走上了正轨,知识分子们就不再忸怩作态了,这一点,明朝的士大夫们与清朝的关系就可略见一斑。而《水浒》里梁山好汉的招安情结,又何尝不是明朝士大夫们的心态反映呢?招安与归顺,中国知识分子永远的悲剧。
【二】中国传统知识分子的臣妾心态
先秦之前,中国的知识分子在统治者面前有三种选择:师,友,臣。自从秦皇开了以吏为师的传统,他们在强权面前,再也没了师的光荣。
至于友,也是没影儿的事。中国帝王们,还没见谁把知识分子当朋友呢,当然,临时做朋友倒是可能的。比如刘邦起事的时候,萧何、曹参等都是知识分子型官吏,跟刘邦的关系,有那么点友的交情。可是随着政权的建立,他们就慢慢沦落为臣了。
为臣也不错,如果真应了孔子所谓的“君待臣以礼,臣事君以忠”的话。问题是,中国的强权,或者说政治,就是那么一介武夫,大臣面对他,只能是臣妾的待遇。基于这个层面,知识分子的学而优则仕,还不如说成是“女大当嫁”。中国文人被罢官,犹如小女人被休回娘家。从这个意义上讲,屈原沉河,与其说是爱国,还不如说是殉情!
【三】中国传统知识分子的怨妇心理
与臣妾心理相伴随的,就是怨妇心理。中国文人最擅长的,就是怨妇文学,也叫弃妇文学。色衰爱弛,秋扇见捐,长门宫漏,寒鸦日影,文人之所以能把弃妇心理刻画得惟妙惟肖,不得不承认,他们有共同的心理体会。比如白居易的《琵琶行》,老大嫁作商人妇,门前冷落车马稀,我们现在读来感触并不深,可江州司马青衫湿,你要单以为咱的大文豪是为了小女人的丈夫老不归家而流泪,那就太小看咱的文豪了。听别人的小曲,浇的是自己胸中的块垒,大文豪在强权面前不再得宠,被贬千里,犹如娘娘被打入了冷宫。白居易为商人老妇泪洒青衫,还不是一样的心理感觉——失宠?
【四】中国传统知识分子的争宠心理
既是臣妾,那么妾与妾之间的这个关系也不好处,大家争宠献媚,免不了争风吃醋的。我们老说文人无行,文不如妓,就是这个方面的原因。邹阳在自己的《狱中上书自明》里说:“女无美恶,入宫见妒;士无贤不肖,入朝见嫉。”连豪迈千古的李白都知道“君王虽爱蛾眉好,无奈宫中妒杀人。”许皇后与赵飞燕争宠,武媚娘套牢李治,这些女人的媚功与手腕,中国的知识分子都会,只不过水平有高有低罢了。韩非子的故事里,有个叫郑袖的小娘们,乃是荆王爱妾。荆王新得美女,郑袖因教之曰:“王甚喜人之掩口也,为近王,必掩口。”美女入见,近王,因掩口。王问其故,郑袖曰:“此固言恶王之臭。”及王与郑袖、美女三人坐,美女近王,数掩口。最后的结果,傻丫头的鼻子被荆王割掉了。郑袖这一小手,真宗年间的参知政事王钦若就玩得特圆。众所周知,真宗年间,寇准做了宰相,又做了件千古牛事:当时辽国萧太后与辽圣宗耶律隆绪御驾亲征,挥军南下,真宗吓坏了,大臣们都说跑吧,只有寇准说不能跑,最后半带强迫性地让真宗与他一块儿到了澶州城下,结果宋军士气大振,打了胜仗,真宗乘胜签订了城下之盟。从此之后,寇准更牛了。有一天,真宗召见大臣,寇准未等散朝先行一步,真宗目送寇准离去,一旁的王钦若吃醋了,说:“陛下如此敬重寇准,是否因为他有保卫社稷之功?”真宗点头称是,王又说:“澶州之战,陛下不认为是耻辱,反而认为寇准有功于国,这是为什么呢?”真宗一听傻了,问:“为什么呢?”王钦若说:“兵临城下订盟,为《春秋》所耻。我们的澶州之战,就是城下订盟。以陛下大国皇帝这样的尊贵的地位,而订城下之盟,还有比这更大的耻辱吗?”真宗一听,说得也是。王钦若继续加“太太牌”酸醋:“陛下听说过赌博吗?赌钱的人在钱快输光的时候,就把剩下的钱全拿出来做赌注,这就叫作孤注。寇准让陛下亲征,就是拿陛下作孤注一掷,陛下想过它的危险性吗?”
陛下一想,寇准就危险了,结果寇准被打入冷宫——贬下去了。
再比如,唐高宗李治的王皇后为与萧淑妃争宠,不惜屈节接武则天回宫,与武则天合伙整萧淑妃,萧淑妃被整倒以后,王皇后才发现自己最大的敌人乃是原来的同伙武则天!文人中类似的例子还不少,这里欢迎某些人士前来对号入座啊。
【五】中国传统知识分子“好女不嫁二夫”的贞洁心态
好男不事二君,好女不事二夫。中国传统知识分子的贞洁观与中国女人的贞节观完全可以相提并论。而且我们可以发现,中国女人贞节的高峰时代,与知识分子忠贞的高峰时代完全吻合。明朝时的中国女人最讲贞节,而那时的中国士大夫也最讲气节。兴起于崇祯二年(1629年)的复社,原本不过是一个以复兴古学、切磋学问为宗旨的文人社团,但他们的宗旨似乎更重气节。明朝时,中国寡妇再嫁被认为是奇耻大辱,而明末清初的知识分子,也是至死不嫁清王朝的。陈名夏、洪承畴等几个改嫁了,历史书籍怎么恶心他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