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4期
决杀丛林
作者：东方明 老 枪
鲍切尔将道格拉斯和威尔顿的失利归结为大意所致，在鲍切尔眼里，美军特种部队是不可能被打败的。琼斯一时无言，等待威尔顿和道格拉斯回来。
威尔顿和道格拉斯一起喊了“报告”，琼斯阴沉着脸没有吭声。
道格拉斯眼珠一转又喊道：“特种部队少校道格拉斯向将军阁下报到！”
琼斯还是没有吭声。一旁的鲍切尔却开了口：“请阁下注意，以后不要再以美利坚特种部队军官的身份说话，美利坚特种部队已经被你们丢尽了脸。”
道格拉斯有英国贵族的血统，他从来瞧不起鲍切尔这混血杂种，现在鲍切尔竟然当面训斥他，不觉有些恼羞成怒。但自己刚打败仗，不能如往常一样侮辱他，于是在心里恶毒地诅咒鲍切尔：“黑鬼，要是你死在越共游击队手里，上帝也不会收留你这个杂种的。”
威尔顿先把救援道格拉斯的经过说了一遍，琼斯听出了多有不实之词，脸色愈加阴沉。道格拉斯看在眼里，声泪俱下地向琼斯保证说，他手下的官兵，都是在与敌人英勇搏杀中牺牲的，他们遗体上的伤痕可以作证。道格拉斯重点讲到夜袭鹰愁涧前进营地的是一支人数不多的小部队，士兵人人手持一把短刀，见人就捅，其凶悍勇猛实属罕见，从他们的呼喊声可以听出不像是越共士兵。
琼斯专门去美军设在西贡的陆军医院，看望了从战场带伤逃回的几十个特种兵，从他们的嘴里，琼斯听到了更加真实的战场实情。这些伤员们谈到战斗场面就不寒而栗，甚至浑身发抖。这是琼斯最担心的，一支部队战斗意志的崩溃，就是兵败如山倒的先兆。
让琼斯更加烦躁的是，越南人民军广播电台在“对美国官兵及其家属广播”节目中播出了一条新闻，称：美国侵略者企图扼杀越南民主共和国的阴谋，日前再次惨遭失败。入侵北方的一支美军特种部队，被我英勇的人民军特种部队彻底击败，120多名美军特种官兵被打死打伤，在美国空军的支援下，只剩少数残兵败将侥幸逃回了西贡。英勇的越南人民军警告美国侵略者，如果你们一意孤行扩大侵略战争，更多的美军无辜官兵将被埋葬在越南丛林中，等待你们的将是彻底覆灭的命运。
越南人民军广播电台播出的这条英语新闻，在侵越美军特种兵和南越武装特工部队中引起了巨大恐慌。
琼斯驱车直奔侵越美军总司令威斯特摩兰司令部。在威斯特摩兰总司令面前，琼斯详细汇报了道格拉斯前进营地惨烈搏杀的情况，判断中国派出了特种部队参战。威斯特摩兰同意琼斯的判断，美军远东军事情报中心对华情报处此前已经得到情报，中国云南野战军的一支精悍小部队开进了越南，由于部队规模很小，威斯特摩兰得到报告后浏览了一遍，并未放在心上。琼斯一提起，他马上回想起有这么回事。现在看来，这支小部队是奔胡志明小道上的美军特种部队来的。
威斯特摩兰告诫琼斯，中共这支小部队的存在，将会对美军以特种战术掐断胡志明小道运输的计划产生巨大麻烦。这是个不可轻视的问题，必须认真解决。
琼斯习惯于找他的智库──佳森小组解决作战疑难问题。佳森小组向琼斯报告，两种新式武器可以帮助他找到躲在北方丛林的中共小部队，并消灭他们。
这两天，美军直升机老是在飞蛟岭上空盘旋，这一现象引起了中国特种侦察大队政委段南春的注意。
段南春叫来参谋组长熊万深，和他分析美军直升机突然光顾飞蛟岭的原因。熊万深对这一现象也是大惑不解，驻地周围日夜都有潜伏哨警戒，没有发现有人接近飞蛟岭的迹象，不可能有特务进来，但美军直升机的动作明显说明他们对这个地方产生了怀疑，或者是发现了什么。段南春让熊万深立即通知下去，做好应对敌人空袭的准备，又向正在虎头峰龙2中队的大队长夏国强通报了这边的疑象，询问虎头峰有无同样的情况。两人商定，把部队拉出营地，防备美军空袭……
这天中午，飞蛟岭这边队员们有的打扑克，有的躺在吊床上从树隙中望着天空。先前盘旋的侦察机已离去，再没有来，大山丛林格外宁静。正百无聊赖之际，天空中远远传来了飞机嗡嗡声。除了听熟了的美军战斗轰炸机和武装直升机的轰鸣声，段南春和李豫民等人听出这次来的美军飞机另有其他机种。
段南春从吊床上翻下，对李豫民说道：“走，我们靠近营地观察美机到底想干啥。”美军轰炸机已经飞临营地上空，段南春和李豫民刚拿起望远镜，美机已经开始了轰炸。
通过望远镜，段南春和李豫民看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数架战斗轰炸机第一波轰炸时，全对着厕所用劲。在此起彼伏的爆炸声中，营地所有厕所被炸得无影无踪。敌机对着厕所下功夫，让段南春和李豫民大惑不解。
这时大家眼前一暗，天上的太阳突然被什么遮住了。天空中，第二波近百架美军轰炸机直扑营地，其中至少有几十架是庞然大物，李豫民知道那是美军威力最大的B52轰炸机。李豫民知道此时只有往后撤一条路，奔跑中骂道：“美国鬼子疯了，对一个小小的飞蛟岭竟然出动几十架B52，真他妈扯淡！”
在琼斯看来，这一点儿也不是扯淡，他要把飞蛟岭地面所有生命一起毁灭，还有更多的轰炸机正朝这里飞来。200来名中国特种兵，开始经历人生最可怕的感受。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铺天盖地冲击着所有人的耳膜，脚下坚硬的岩地在颤抖，整座大山在摇晃，遮天蔽日的硝烟尘土热浪完全遮住了阳光，森林里顿时暗无天日。
段南春让大家朝更深的森林中撤去，并让大家张开嘴巴，堵住耳朵，应对爆炸声。
轰炸机开始飞离飞蛟岭上空，平地突起的狂风已经消失，只剩下数架直升机在拍摄轰炸过的飞蛟岭。李豫民双耳如聋，头痛欲裂，只有眼睛还能感受外界事物，他看到原先隐蔽的树林已经被夷成平地，茂盛的丛林、突兀的岩石，统统消失了。
李豫民额头上汗珠滚滚而下，他第一次感到了后怕，要是晚撤一阵，所有人将会随密林、岩石一起被粉碎，中国第一支陆军特种部队的精华部分，也将就此消失。
虎头峰那边的龙2中队、火力中队营地，同时也遭到了美机同样的空袭。
夏国强深信美机发现侦察大队营地位置，一定与茅坑有关。大队将此事通报给全体干部战士，发动大家对修建茅坑进行献策。距离太远吧，夜里方便有麻烦，各中队砍来粗毛竹打通竹节，引来山上流水直接将排泄物冲进溪流中，解决了这难题。针对晚上少数同志喜欢就在简易营房附近撒尿的习惯，大队严格规定一律到溪水边上撒尿，并作为夜间干部查哨的内容，严格督促落实。
果然，敌人侦察机再没有飞临营地上空。侦察大队凭直觉歪打正着，更证明了美机轰炸与茅坑的联系。侦察大队把茅坑可能引来美机轰炸的判断，向越南人民军有关部门作了汇报，但这一判断是不会引起重视的，这使琼斯运用先进装备，疯狂屠杀越南军民有了可乘之机。
佳森小组给琼斯提供的两种新武器，一件叫“星光镜”，其原理是夜间通过聚集天光，士兵夜战如同白天一样眼亮心明。另一件叫做“人迹嗅探器”，这是悬挂在直升机上的长鼻子雷达，能够探测出地面生物排出的氨，从而发现隐蔽的人群目标。
琼斯派轰炸机群对飞蛟岭、虎头峰进行轰炸后，仔细看了侦察机从空中拍摄的照片，飞蛟岭、虎头峰被怀疑是共军秘密营地的区域，看不到一棵绿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在这区域里的人别说活命，就是保留全尸也万万不可能。在琼斯的脑海中，共军这支秘密部队已被美国炸弹炸得粉身碎骨了，因为对方不可能知道美军发动的空袭行动，也就不可能离开营地。琼斯给威斯特摩兰的报告称，这是一次前所未有的胜利，有近千名担负特殊任务的共军，被我强大的空军轰炸机群彻底消灭，他们很可能就是给我们造成相当麻烦的中共神秘小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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