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1期

奴仆

作者：孙方友

　　陈州知县贾唯实上任没几年就发了大财，家中用了不少仆人。有一日，见一仆人走过，知县觉得很面生，便叫住那仆人问：“你是谁？什么时候到我这里来的？”那仆人怔了片刻，说：“禀老爷，小的侍候老爷好几年了！” 贾唯实听得此言，细细看了，仍是不记得，愈加疑惑地问：“那我怎么没见过你？”那仆人想了想，急忙扭了身，给知县一个脊背，问道：“老爷，这下你可认得了吗？”贾知县一看那脊背，恍然大悟：“噢——原来就是靠左的那轿夫啊！”
　　“对！”那仆人急忙叩头说，“在大——老爷面前，小的就是那种只有脊背而没脸的奴才！”
　　不料第二天，那仆人被贾唯实辞退了。太太问他何故，贾唯实忿忿地说：“这小子，故意拉长‘大老爷’的‘大’字，想点儿生法儿骂起我来了！”
　　太太不解地说：“你就是他的大老爷嘛！”
　　“不！”知县说，“我的奴才对我说话，如果故意加重语气拉长‘大老爷’的‘大’字，就变成了比我大的老爷——那就是知府或道台了！在知府或道台面前，我自然是小的！那刁奴才故意不说‘我就是那种只有脊背而没脸的奴才’而偏用‘小的’，不是骂我是骂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