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4期
随康生参加华约首脑会议
作者：阎明复
只能把它放墙角去。”(套鞋是俄罗斯人在下雪天套在皮鞋外面的胶鞋，而不是长筒套鞋——作者注)赫鲁晓夫声称：“过去我们是站在一条腿上，你们的声音对我们来讲是非常重要的。而现在我们是站在两条腿上，我们要走我们自己的路了。”赫鲁晓夫的意思是说，1956年至1957年间，他需要毛泽东、中共的支持，而现在他的地位巩固了，要走自己的路了。
苏共向中共发出“口头通知”
更严重的是，苏联政府举行招待会后的第二天，即2月5日，苏共中央主席团候补委员波斯别洛夫、苏联外交部部长葛罗米柯在苏共中央大楼会见了中国观察员代表团的康生、伍修权和刘晓。波斯别洛夫对康生在华约首脑会议上的发言表示不满，他说，“中国观察员的发言是针对社会主义国家讲的”。接着他宣读了苏共中央给中共中央的“口头通知”。“通知”全面攻击中国的对外对内政策，指责中共从“狭隘的民族主义”立场出发，挑起中印边境事件，搞冒险主义，因为事实上无论“过去和现在都不存在印度对人民中国的任何现实的军事威胁”。“通知”指责中共对内执行的是“主观唯意志论”，违背客观经济规律，搞什么大炼钢铁、人民公社等；指责中国观察员代表团在华沙首脑会议上的发言违背共同制定的路线，等等。康生、伍修权等当即对苏共的指责给予了有力的驳斥，指出，昨天赫鲁晓夫不指名地攻击毛泽东，而今天又公然地以“口头通知”的形式直接指名道姓地攻击毛泽东和我党中央，这是苏共蓄意破坏苏中关系的严重步骤，并对“口头通知”中对中共的攻击——作了驳斥。康生几次讲道，“你们反对毛泽东同志是没有好下场的”。
会后，我们向苏共中央的联络员提出，苏共的“口头通知”我们没有得到书面文件，要求让我们派翻译去，把这个“口头通知”用笔记下来或录音下来，否则回国后无法准确地向中央汇报，他们同意了。当天下午，中国驻苏大使馆侯志通和另外一位翻译到中国观察员代表团下榻的列宁山上的政府别墅，由苏共中央派来的联络员宣读了苏共中央的“口头通知”，侯志通等人逐字逐句地将“口头通知”记录下来。
中共的反击
1960年2月8日，中国观察员代表团回到北京。第二天，康生的秘书李鑫打电话给我，说中央领导都在南方，康生要去南方向中央领导汇报，希望我也去。这样，我就和康生一起乘飞机去了广州。抵达广州时已是下午了，当时毛泽东正在广州读《政治经济学教科书》，邓小平、杨尚昆等在从化温泉。我们到广州后，康生因年纪大，要第二天早晨再去从化向邓小平汇报。我当即向广东省委接待办要了车，赶赴从化。晚上8点多钟到达后，我向杨尚昆汇报了华约首脑会议的情况和在莫斯科所发生的一切。杨尚昆对我说，赫鲁晓夫这样肆无忌惮地谩骂毛主席，不计后果，不顾大局，只会破坏团结，这样下去，两党的关系肯定会进一步恶化，无法挽回。
第二天早晨，我见了邓小平，他对大家说：“好呀!莫斯科出事啦，打道回府吧!”当时，在从化的有邓小平一家、杨尚昆一家，还有李富春一家，可能还有其他中央领导同志。当天下午，我返回广州后，康生就向毛泽东、邓小平等中央领导同志作了汇报。之后，我跟康生一起返回北京。
2月22日，毛泽东在中南海颐年堂主持召开中央政治局常委会议，讨论赫鲁晓夫在华约首脑会议期间对中共的攻击。中央领导同志认为，赫鲁晓夫在这次会议上的表现，以及他后来采取的行动，是一个很重要的标志，说明他为了要同西方达成妥协，就要迁就西方，要以反对中国来讨好西方。中央政治局常委会议决定，对赫鲁晓夫的反华要准备必要的反击，并决定在纪念列宁诞辰九十周年时发表纪念列宁的三篇文章，从正面阐明列宁的观点，批判苏共领导对列宁观点的歪曲和篡改。这三篇文章，一篇是由胡乔木牵头、吴冷西协助起草的《人民日报》社论；一篇是《红旗》杂志编辑部文章，由陈伯达领头，《红旗》杂志几位副总编辑帮助他准备；还有一篇是准备在纪念列宁诞辰九十周年大会上的讲话，这篇讲话由陆定一讲，由中央宣传部的同志协助他准备。这就是同年4月以《红旗》杂志编辑部名义发表的《列宁主义万岁——纪念列宁诞生九十周年》、以《人民日报》编辑部名义发表的《沿着伟大列宁的道路前进》和中宣部部长陆定一在列宁诞辰九十周年纪念大会上的讲话《在列宁的革命旗帜下团结起来》三篇文章。
根据毛泽东关于“在文章中可以泛泛地提出要批评的观点，具体的只引南斯拉夫报刊的观点。苏共是我们团结的对象，不要直接批评它”的指示，这三篇文章集中对美帝国主义的本性进行揭露，对南斯拉夫进行批判，没有直接提出苏联及赫鲁晓夫，但文章中很多地方明显是有所指的，实际上是批判苏共的一系列观点和对外政策。
中共中央非常重视这三篇文章的宣传工作，指定由我所在的中办翻译组和新华社一起把这三篇文章译成俄文，经姜椿芳和我定稿后对外发表，并译成英、法、日等文字，由外文出版社印成专门的小册子，通过中国驻外使领馆、新华社等驻外机构在苏联、东欧及世界各国散发。
在中共发表这三篇文章的同时，苏方也发表了苏共中央主席团委员库西宁在列宁诞辰九十周年纪念大会上的讲话，对中共进行影射攻击。接着，为纪念列宁《共产主义运动中的“左派”幼稚病》一文发表四十周年，苏联《真理报》和《共产党人》杂志都发表了影射攻击中共的文章。双方文章的发表，揭开了中苏论争的序幕。
(责任编辑 刘荣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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