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2年第8期
俄罗斯各档案馆所藏中国问题史料
作者：晓 光
同时，"档案法"也规定：涉及国家机密，一旦公开将可能危及国家安全的档案，仍置于保密状态下，不受"30年解密"的约束。另外，涉及个人隐私，需要经过特殊处理的个人档案，保密年限延长到75年，而且要经过本人，或其亲属、或其指定的委托人的允许后，方可借阅、利用。
此后，俄罗斯政府逐步公开了大量的历史档案，包括与中国有关的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的档案，为有关中国问题、中俄、中苏关系史的研究提供了宝贵而丰富的史料。
(一)
由于涉及国家关系或中央政府行为的档案主要保存在中央机关和首都，所以与中国问题相关的俄罗斯方面的档案也主要保存在莫斯科。
位于莫斯科，由俄罗斯联邦国家档案管理处直接管辖的档案馆有6所：俄罗斯联邦国家档案馆；俄罗斯国家军事档案馆；现代史档案保存研究中心；当代文献保管中心；历史档案收藏中心；俄罗斯国家经济档案馆。
另外，有关中俄、中苏关系的档案，按历史时期分别保存在俄外交部历史档案局直辖的--俄罗斯帝国对外政策档案馆(1917年以前)和俄罗斯联邦外交部档案馆。此外，俄罗斯科学院档案馆也保存有一些与中国问题相关的史料。
必须指出的是，在莫斯科的众多档案馆中占有特殊位置、藏有极为珍贵档案的总统档案馆，这里有苏联共产党中央政治局会议的记录和所通过决议的原文，有斯大林的文书、文件、信件和批示等绝密的材料，因此只对总统直属的行政机关开放，一般的研究者还不能利用。
(二)
以下分别介绍莫斯科的各主要档案馆所藏(中国相关)史料的概况和特点。
现代史档案保存研究中心的前身是苏共中央马列主义研究所档案馆，这里保存有从苏共建党初期、直到1952年的几乎全部苏共中央文件，包括苏共中央政治局、书记处、组织局，以及苏共中央全会和党的代表大会的文件档案，还有苏共中央委员会各部、委、办、局的文件资料。
由于1917年以后苏共中央政治局成为党的决策组织和实际上的最高国家权力机构，党和国家的一切大政方针均由苏共中央政治局决定，所以苏共中央政治局及中央各机关的档案不仅对于研究苏共和苏联国家政策是必要的，而且对于研究苏联对华政策、共产国际与中国革命的关系、中国共产党与国民党的关系等一系列问题的研究，都是意义重大、价值非凡的。
苏共中央政治局关于中国问题的决议在政治档案和会议记录里，标有"特别卷宗"的字样，如能把正式决议的原文与相关史料，如：电报、书信、文件批示、讨论记录和决议草案等，放在一起参照对比，爬梳整理，对于苏共中央在中国问题上的决策过程，如：苏共中央在20年代关于中国革命和中国共产党等问题的大讨论，将会有一个更为清晰，全面的了解和认知。
另外，在列宁秘书处的文书档案中，有越飞(Adolf·A·Joffe)1922－1923年期间，从中国和日本向苏共中央发回的报告和书信。有1924－1934年斯大林致莫洛托夫的书信，其中对于在中国发生的重大事件，如：第一次国共合作，国共分裂，中国共产党的前途等问题，表明了斯大林的看法，这对于共产国际(对中国共产党)和苏联对华政策的研究，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和作用。
该档案中心保存的档案中另外一大类史料是共产国际文件，其中有大量的与中国问题有关的文件材料。如果按文件类型与保管的机构加以区分，可以分成以下几大部分：
1共产国际领导机关的文件。如：共产国际代表大会及全会的会议记录、速记稿、决议等。其中与中国问题有关的，有第二、三、四次代表大会的文件，第五、六次代表大会的速记稿，以及第六、七、十、十一、十二、十三中全会的速记稿。这些会议上所讨论的重点议题，即共产国际对中国革命的政策，这些文件的一部分在当时曾用俄文，英文公开发表过，现已全部公开。而以前从未公开发表过的共产国际第七次代表大会的部分文件，则反映了1935年时共产国际关于中国共产党政策转换、建立民族统一战线的方针、策略和路线。共产国际第八、九中央全会的主要议题，也是对华政策，以前也未公开发表。
2共产国际执行机构的文件，如：1920－1943年的主席团文件，1926－1935年的政务书记处文件，1935－1943年的执委会书记处文件等，包括会议上讨论问题时的记录、决议的原文，以及为会议准备的参考资料。值得一提的是，共产国际执委会为制订、研究对华政策，专门设置了"中国问题委员会"，每次将要讨论中国问题之前，均由该委员会准备有关背景材料。因此该委员会在准备背景材料的过程中形成的大批文件，也是有关中国问题的重要史料。最后，这一类档案中还有共产国际执委会东方处(1920－1926年)、东方书记部(1926－1935年)的文件，这两个机构的工作对象和事务重点，主要还是中国问题。
3东方部远东局文件。远东局于1923年1月设立，到1925年办公地点一直在苏联远东地区的伏拉迪沃斯托克，1925－1927年办公地点移至中国境内，几乎完全是为处理对华事务才设置的机关。
4共产国际执委会驻华代表的文件。到1928年止，先后任共产国际执委会驻华代表，在驻华期间向共产国际执委会东方部，远东局递交了大量的报告和各种情报，如：中国的社会状况，各种政治团体、政治势力的活动情况，中国共产党或国民党的有关资料。根据这些情报，东方部和远东局向共产国际执委会中国问题专门委员会和苏共中央提出政策建议，或为共产国际代表大会、中央全会准备有关中国问题的背景材料、拟制决议草案，对共产国际的对华政策有重要的影响。
另外，共产国际的中国代表团的文件，集中了有关中国共产党的档案、史料，其中有：中共中央的政策决定、中央或地方组织的活动报告、中央领导人的文书、中共中央与共产国际之间的往返书信等。其中1928年在莫斯科召开的中共"六大"的文件，包括为大会准备的各种资料、大会期间各次会议的记录、通过的各项决议的草案和最后定稿，相当完整。还有1935年8月共产国际"七六"会后在莫斯科召开的中共代表团会议的速记记录。都是弥足珍贵的中共党史资料。
1956－1957年，根据中苏两党的协议，将共产国际时期有关中国共产党的大部分文件，尤其是中文文件，从苏联移交给中国，保存于中央档案馆，其中的一部分已经对研究者开放。
由于共产国际实际上是在苏共中央的指导下开展工作，因此苏共中央和苏联政府的有关部门也与共产国际的活动密切相关，苏联外交部、国防部所保存的与共产国际相关的档案中，也有涉及到中国共产党和中国问题的史料。
1935年以后，季米特洛夫曾受共产国际执委会书记处的委托，指导和监督中国共产党的活动，所以被称为"季米特洛夫文件"的共产国际档案中，也有很多涉及到中国共产党和中国问题。如：季米特洛夫致斯大林的信中，经常报告关于中国问题的情况和共产国际准备讨论通过的有关中国问题决议。因此季米特洛夫代表共产国际向中国共产党发出的指示，实际上反映了斯大林对中国问题的看法和苏联的对华政策。
共产国际文件中与中国问题相关的还有红色工会和青年国际的文件。
1943年共产国际宣布解散后，其档案大部分转移到新成立的苏共中央国际部。因此，1944－1949年中苏关系，中苏两党关系的有关档案，除苏共中央国际部的文件里有一些外，大部分保存在苏共中央政治局、书记处的文件里，已经对研究者开放。
最后，20－30年代共产国际为培养中国共产党、国民党的干部，为研究中国问题，还成立了教育、研究机构，这些机构的档案也是研究中共党史的工作中所不可或缺的重要史料。
其他还有："反帝大同盟"档案、革命者国际援助组织档案、革命作家国际组织档案、国际劳动者援助组织档案等，从中都能发现与中国问题相关的史料。
当代文献保管中心，前身为苏共中央综合部档案馆。在苏联时代，主要保管苏共中央现时活动的有关文件。目前，1952年以后的苏共中央文件和档案主要存放于该中心，其中与中苏关系，中苏两党关系相关的文件档案有：150年代苏共中央各种会议的决议，与中国有关的各项政治、经济、文化合作的协议草案。2苏共中央各部门驻华代表的报告原件。3苏共中央领导人与中共驻苏代表的谈话记录，以及苏共驻华代表与中共中央领导人的谈话记录。4苏方访华代表团和中方访苏代表团的报告。550－60年代苏共中央国际部的文书、文件和资料。
该中心的档案虽已公开，但只有拥有馆员证的人才能自由查阅，一般研究者必须先提出查阅申请，说明想查阅档案的年代、主题，由工作人员代为查找之后，才能借阅。
俄罗斯国家军事档案馆，前身是苏军中央档案馆。该馆保存有20－40年代，苏联对华军事政策、军事援助与合作的有关文件：有驻华军事顾问关于中国政治、军事形势的报告，有苏联革命军事委员会主席、副主席的文件，以及驻远东地区苏军关于中国情况的报告。
其中20年代的史料很多与中苏围绕中东路的冲突有关。30年代的史料则哈桑湖(张高峰)事件、哈勒欣河(诺门坎)事件的有关材料占了相当大的比重。主要有前线指挥部的命令、指令、战报、通报，以及关于中国政治军事情况的情报，对中国国内各派军事力量、军备状态、军事动向的分析和情报，相当详尽。
苏联或苏共20－40年代的对华政策中，军事援助是一项极为重要的内容，除了军事装备的提供之外，各级军事顾问的派遣也是一个重要的方面，苏联军事顾问们发往国内的报告数量巨大、内容丰富，涉及到中国社会的各个方面，是研究中国问题和中苏关系的重要史料。
另外，该档案馆竟藏有20年代中期苏共中央政治局中国委员会的部分备忘录，如：1925年4月-9月的最早的10份备忘录，以及1927年4月6日苏联驻华代表处遭袭击时抢运出来的1926年8月4日的备忘录。这类党中央的文件何以保存在军队系统的档案馆，就不得而知了。
俄罗斯联邦国家档案馆，前身是苏联十月革命国家最高机关及国家管理机构中央档案馆。馆藏的有关中国问题的档案有：1居住在苏联的中国人的各种情报，以及作为志愿兵参加苏联国内战争的中国人的情况。2全苏对外文化交流协会文件，主要是文化交流活动的材料。但在中苏两国之间，有多少文化交流活动不是作为政治问题、政治行为来考虑和实施的呢?350－60年代中苏友好交流与合作的文件和史料，涉及到各个领域。
俄罗斯科学院档案馆，即原苏联科学院档案馆。该馆所藏档案与中国的联系，在于从中可了解苏联学术界的中国问题，中共党史的研究状况。苏联科学院、马列主义学院、共产主义研究院、红色教授学院等科研教育机构，都有一批研究中国问题和中共党史的专家学者，中国革命和中国共产党的每一步前进、每一个变化，都会引起他们的兴趣，促使他们进行深入地研究，如：孙中山学说的性质，中国共产党的土地政策、中国革命的特点、中苏关系等。他们的研究成果，不管是公开发表的论文、著述，还是用于内部参考、研讨的报告，都保存于该馆。
俄罗斯国家经济档案馆，原为苏联国民经济中央档案馆，这里集中保存了中苏经济关系的有关档案。内容有：1苏方顾问或专家关于中国国民经济发展状况和中国各经济部门的报告和书信。2经济交流与合作的具体实施过程中遇到的问题或取得的成果与经验。3对华援助的规模、内容、期限，经济顾问的组织体系、人员结构。
俄罗斯帝国对外政策档案馆、俄罗斯联邦外交部档案馆。顾名思议，这两家档案馆所藏均为外交史料，其中与中国相关的部分有：中俄、中苏之间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之间谈判或会谈的记录，苏联驻华外交代表向国内提交的报告，苏联中央政府人民外交委员部与驻华外交代表处的往来文书信函，中苏两国外交官的谈话记录。另外，还有大量非外交系统内部来往的信件，即苏方负责对华事务的领导人与中国政界、军界领导人之间的个人通信。
历史档案收藏中心，原名为"特别档案馆"，所藏档案为1945年红军从德国接收过来的文件，文件中不仅有德国派往中国的情报人员所搜集的中国情报，还有20－30年代法国情报人员从中国发回本国的中国情报，应当是德国1940年攻占巴黎后劫收的。
(责任编辑：大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