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4年第10期

两条人腿（外五则）

作者：陈　章

　　一个人，捡到宝玉，献给国王。国王不识货，说他以劣石欺君，斩掉他一条腿。国王死后，太子登基，这个人又去献玉，新国王还是不识货，又斩掉他另一条腿。但他还无怨无悔地等待能将宝玉献给皇上那一天的到来……该典故是为“卞和献玉”。有人从中看到怀才不遇，有人看到忠君。我看到的，则是两条血淋淋的人腿和某种“优秀传统文化”。
　　
　　“歌德”与“缺德”
　　
　　杜甫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一诗作于天宝十四年冬(公元755年)。一千多年来从没有人说公元756年的“安史之乱”是杜甫这首“缺德”诗引发的。而柳永一阙粉饰太平，“……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的《望海潮》却惹得金主完颜亮“遂起南下之意”。之后，北宋“靖康之变”。历史证明：危害国家安全的是“歌德”作品。
　　
　　人与鸡
　　
　　报载：一位大学生因丢失身份证等证件，找当地警察求助，结果被送进收容站，几经转送，受尽折磨，待家人领出时已是奄奄一息。由此我想起机械化养鸡场“培育”出来的鸡，一笼笼被送去宰杀时，偶尔掉出一只，这只鸡根本不会像野鸡一样拼命飞逃，而是主动跳回笼里……
　　
　　30万与1000万
　　
　　先生说书：“曹操70万兵马下江南……”
　　一豆腐小贩纠正说：“不对，是100万。”
　　“70万!”
　　“100万!”
　　另一听众劝道：“别吵了，豆腐被鸡啄光啦。”
　　小贩说：“事关30万人，一方豆腐算什么?”
　　以上是民间故事，我看后置之一笑。
　　近日读书，一说大跃进饿死3000万人，一说 4000万，我为这1000万同胞一哭。
　　
　　杀人文化
　　
　　酒文化，茶文化，食文化，性文化，痞子文化，青楼文化，厕所文化，汽车文化……方今中国，只剩一种文化没人研究：杀人文化；赵氏孤儿向屠岸，贾复仇时唱道：“他把我一家戮，我将他九族屠……”若又逃掉一个屠氏孤儿，二十年后，说不定……想想真令人不寒而栗。这就是历史，这就是几千年的文明史?
　　
　　健康第二
　　
　　敝人下乡时因工伤落下一点残疾，深感“健康二字值千金”。回城二十多年来每为人撰写春联，横批总写“健康第一”。最近在报上得知：山西岚县身体十分健壮的青年农民李绿松，因告发贪官被割掉一截舌头，也变成残疾人。顿悟：人生在世，健康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