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4年第2期

领袖为何没有写成杂文

作者:侯志川




  有一件事情知道的人不怎么多:在所有文学作品中一度最“讨人嫌”的杂文,却曾经受到过伟大领袖不止一次的高度“宠爱”。1957年他向人表示:“假如让我重新选择职业的话,我想做个杂文家”。又说:“杂文家难得。因此,我要保护一些杂文家”。而且还明确向当时的《人民日报》总编邓拓承诺:“我辞去国家主席职务以后,可以给你们(即《人民日报》)写一些杂文”。
  后来的事情晓得的人就多了。伟大领袖在把国家主席职务“让给”刘少奇、专做中共中央主席以后,保没保护过“杂文家”,大家都很清楚。他写了大量的论文、指示、诗词、讲话稿乃至《我的一张大字报》,却并没有写过通常意义上的“杂文”,原因何在呢,是不是像他指出的,仅仅因为“署名”的问题?——“我用自己的名字不方便,用笔名人家也看得出来,不好办”。
  这的确是一个原因。杂文毕竟是文学作品。但以伟大领袖当时在全国独一无二的巨大威信和权力,一旦晓得了某篇杂文出自他老人家之手,人们哪里还敢认为它不过是一篇“嬉笑怒骂”的杂文,哪里还会想到既然是杂文就不会都像“中央文件”那样严密!人们绝对要把它的每一个字统统都当做“最高指示”来认真贯彻执行,而且是“理解的要执行,不理解的也要执行”。那将会惹出多少麻烦?
  除此以外,窃以为还有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足:拥有巨大威信和权力的政治家,他们要表达自己的意志已经用不着含蓄的、东比西喻形容的、从亚里士多德引用到马克思的或者干脆就是“鬼鬼祟祟”的杂文了。他们“一言九鼎”,“一句顶一万句”,哪里还需要像杂文家那样为了证明一个小道理而唠唠叨叨说半天?!
  比较起政治家来,杂文家们往往只是些“一万句顶一句”的可怜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