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称(诗三首)

 



这个人

这个反转的人向内脏走去
空着椅子不让骨头安坐
这个捏错的人向地狱走去

一个人不算太多
一千个人也不算太少
但这个人比武器更重
几乎重于鸿毛

所有的路都要确定
所有的里程都指向背面
于是这个人匆匆离去
丢下的肉体傲慢无礼

这个鲜艳的人被火吹散
他的影象被春天模仿到泥土中
一片森林的嘈杂与悲恸!

他们

他们在空间中消亡。
他们不在。
一个子也没留下。

他们曾在树影中畅饮,有肥女人的翅膀
等到火光里的天堂比灰烬更可怕。

他们曾吞噬钢轮,节奏的金属
从不给世界一线绝望。

他们曾在肉和土地中耕作,一切
只要染成人类的影子
就空旷得无法捕捉,逍遥得无处疼痛!

思想的血,流成没有彼岸的河

这是他们归去的河流,
一生只有一次深渊的舞蹈

又一个日子憋在急切里
憋在半死不活的幸福里

老去的少年有半个世界之大
愈大愈看不见以后的风景

谁在年轻的日子里苟延残喘
谁就笑不出鲜花的春季
隐姓埋名,与群众打得火热
穿过一生的不知所云

从没有脸的地方来,用一绺头发
遮去星空。那么
谁走在字里行间,谁
把整个舞台从肺腔里丢弃出去

谁是面熟的人?一片颅骨的大小或者
一支烟的工夫就灭绝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