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外演习

 

     我们看见的是一片风景:
     多姿的树,富有哲理的坟墓,
     那风吹的草香也不能深入他们的匆忙,
     他们由永恒躲入刹那的掩护。

     事实上已承认了大地是母亲,
     由把几码外的大地当作敌人,
     用烟幕来掩蔽,用枪炮射击,
     不过招来损伤:真正的敌人从未在这里。

     人和人的距离却因而拉长,
     人和人的距离才忽而缩短,
     危险这样靠近,眼泪和微笑
     合而为人生:这里是单纯的缩形。

     也是最古老的职业,越来
     我们越看到其中的利润,
     从小就学起,残酷总嫌不够,
     全世界的正义都这么要求。

     1945年7月

  载《益世报·文学周刊》1947年6月7日,总标题为“抗战诗录”;收入《穆旦诗集(1939-1945)》、《旗》

  *(网文资料)本诗曾经作者修订,以上选用的是《蛇的诱惑》(曹元勇编)版本。《穆旦诗全集》(李方编)版本有2处异文:

     ……
     用烟当掩蔽,用枪炮射击,
     不过招来损伤,永恒的敌人从未在这里。
     …………

    **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0年7月版《穆旦诗集(1939-1945)》中另有不同:

     ……
     那风吹的草香也不能伸入他们的匆忙,

     ……
     用烟雾掩蔽,用枪炮射击,
     不过招来损伤,永恒的敌人从未在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