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3期

目前的恋人

作者:过仁成 著 金 中 译




  将瞬间化为永远的情感是恋
  将永远化为瞬间的情感是爱
  
  “这是我目前的恋人小奈奈。”
  冰室向别人介绍我时总这样说。
  我感到他在伤害我,可是我不予理睬,一笑置之。“目前”这个词儿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一查辞典,原来是“当前”的意思。当我和他单独在一起时我问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不,我和你都还年轻,来日方长……”
  他一边巧妙地搪塞着,一边用他又粗又壮的胳膊搂住我的脖子,把我搂得紧紧的,使我一动不能动。冰室总是以这样的方式疼爱我,使我无法抗拒,我头脑一片空白,任他摆布。
  “现在的时代就是这样嘛……”
  “这样的时代又是什么意思?”
  “所以说是当前。当前才是最重要的时代。”
  平时他的表情非常严肃,可是当他笑的时候眼睛就眯了起来,变得非常柔和,脸部充满那种母爱本能的表情。我的朋友异口同声地说这样的脸庞最最狡猾了。说实话,他确实非常讨女人喜欢。他为什么喜欢我,至今是个谜。再说我这个人算不上美人,脑子也不好使,心思很容易被别人猜透,是个直肠子。心直口快的朋友们向我提出忠告:“他盯上了你口袋里的存折。”
  存折上倒是有点钱,但算不上什么大钱。冰室假如傍上个女老板,一下子能顶我几个月的薪水。冰室原来交的那个女人,年纪虽然稍微大一点,却是个大资本家的老婆,而且是个大美人。
  有一次在马路上碰上那个美人。冰室把我介绍给她时也说这是他目前的恋人,那位美人没有笑。她把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后,嘟囔着说这目前能持续多久?
  “目前”这日子究竟有多长?当时我心里直犯嘀咕。他明明知道我的心情,却故意向别人作那样的介绍,好像在试探我似的。我想他如果发现了新的目标,一定会立刻把我甩了。因为有言在先,到了那时候,大家会心平气和地分手,不至于闹纠纷。
  星期日,在原口家举办一个派对,来了不少和冰室有业务往来的朋友,他一如既往地向人们介绍:
  “这是我目前的恋人小奈奈。”
  反应是各式各样的,多数人一笑置之。不笑的人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我。冰室的一个老朋友醉醺醺地跑过来对我说:“小奈奈,赶紧和这无赖分手吧!”一股酒气直扑我脸上。我回头看看站在我身后的冰室,一时不知所措。若无其事的冰室站在我的身旁,却和一个“可爱的女孩”在那儿起劲地闲聊着。那个女孩是他的同事刚刚介绍他们认识的。我不便插嘴,也不好意思站起身来走掉,还得不时地用空虚的微笑去附和他们。假如我离开了冰室,他跟那个“可爱的女孩”肯定会说得更起劲。由于担心和不安,我不能离开那儿。我把身子靠近他,伸过手去抚摸他。一看到他的酒杯空了,便赶紧给他斟酒,以此向若无其事的冰室和那个“可爱的女孩”宣告我的存在。
  “阿冰,末班电车时间快到了。”
  冰室“嗯”地应了一声,立即又转身向着那个“可爱的女孩”。说着说着突然把话题转向我,我只得十分尴尬地微微一笑。那个“可爱的女孩”询问冰室为什么把我说成是“目前的恋人”?她一边笑着_边窥探着冰室脸色。冰室拿起酒杯咕嘟咕嘟地喝了下去,像是在喝汽水似的。我虽然努力装出笑脸,却想象不出自己到底是副什么样的嘴脸,我的表情肯定像只傻乎乎的狗。我不由地想到他的胃里肯定感到火辣辣的。我在心中暗暗地喊了一声“阿冰”,可这时冰室依然背对着我。
  “我说,这‘目前’是什么意思?”
  “可爱的女孩”突然质问冰室。我凝视着冰室的后脑勺小声地答道就是当前的意思。女孩饶有兴趣地看着冰室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这有什么可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你那么介绍,她不是太可怜了吗?”
  我的脸上虽然还在微笑,心里却不是那么回事。感觉全身像冻住了似的,不知如何是好,脸上却堆上傻笑。此时我想起最近在卡拉OK唱那首名为《自尊心》的歌时,一边唱一边哭的情景。
  “那么,奈奈小姐,奈奈小姐你目前感觉好吗?”
  她的话让几个人转过身来。“可爱的女孩”的心地不像想象的那么善良,她故意大声询问好让大家都听见。这一下引起了大伙儿的兴致。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微笑终于从我的嘴角上消失。以前也曾有这样的场面,那是在交往不久的时候,也曾被人问过“目前”是怎么回事。从那以后已经过去两年了。
  “虽说是‘目前’,可是我们交往已经两年了。”
  听到我细声细气的回答,“可爱的女孩”诧异地说没想到你们已经相处了那么长时间。
  “我们在一起生活不过才十个月,目前正在考虑搬到一处比现在更大一些的房子里。”冰室笑道。
  话题变了。我仍然暖昧地微笑着。“可爱的女孩”要了冰室的手机号码,完全无视我的存在,态度傲慢。
  冰室说下个星期日要去大船看望久未见面的祖父。我要跟他一起去,因为我怀疑他是不是和那个“可爱的女孩”去约会。冰室惊讶地看着我说道:“你要去就去呗!”
  “我想去见见阿冰的先祖。”
  “不是先祖,他老人家还活着哩!”
  “虽然不是先祖,遗传因子不是一直延续着吗?”
  好吧!冰室咂了咂嘴巴,没有拒绝我。看来,他并非是和那个“可爱的女孩”去约会。正好有闲暇,天气也很晴朗,我便决定跟冰室一起去大船。
  在电车里我问他,你祖父的身体是不是不太好。冰室不耐烦地表示,上了年纪的人,哪会没点儿毛病。
  “阿冰,因为我从来没听说你要去看望什么人,所以才担心你祖父是不是得了病。”
  冰室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我凝视着他的侧脸,心里想和我在一起他快乐吗?和他在一起我快乐吗?是因为他长得帅?还是喜欢他那双微微上挑的小吊眼?是因为他擅长床笫之欢。作为女人虽然喜欢他在床上出色的表现,但却不喜欢他在事后的沉默。当我看到冰室和其他女人和颜悦色说笑时,与其说妒忌,还不如说我无奈地羡慕那个女人。我咬着手指,希望他也用这样的方式和我说说话。我在生自己的气,怎么会这么愚蠢、这么没出息!
  我望着他的侧脸问道:“哎,和我在一起,你快乐吗?”
  我早就想这样问他,因害怕他说不快乐而一直没敢问。电车到了大船车站,冰室也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当我们出了检票口走在大街上时他才说道:“谈不上快乐还是不快乐。”接着他又沉默了。
  看来冰室的祖父家离车站相当远。因为在海边必须乘坐巴士。此时冰室看到一家小吃店,便说吃点东西再走吧。我们俩坐在靠窗户的座位上,冰室开始翻看菜谱。
  “你要吃什么?”冰室抬起脸来问我。
  “什么都可以,阿冰想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那好,我爱吃蛤肉面。还有,也喜欢吃蛋炒饭,再来一道色拉。这里的色拉特别好吃。”
  冰室为我点好菜后将视线移向窗外。我喊住店员,像个已经结婚多年的妻子似的,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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