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3期

碎语闲言

作者:王辽生




  诗人,你的名字叫燃烧。
  诗人鼓鼓的钱包,装满欢乐与忧伤。
  残缺是诗人的可喜基因。因为残缺,才不屈不挠地追求完美,直至生命的最后一息。
  既已置身于苍茫人海,就定当选一朵洁白浪花,漂净我诗之呓语。
  恢复被沧桑扭曲的万物原貌,是诗人的毕生使命。
  诗美乃诗思的原生之美,一经发现,诗人的任务是有机定格并原封不动地奉献给读者。任何附加的华词丽藻,都是垃圾。
  发现美,须具备一双特殊的眼睛;那眼睛属诗人的第六感官,长在血色良知上。
  凫游诗海几十年,早想洗手不干,徒唤奈何的是此海无边,我至今没找到岸。
  醉拳,醉是表象,拳是本质;毫无疑问,醉拳应该是诗歌创作的化境之一。
  你看得见我,我看不见我,这的确是我大不如你的地方;不过我不瞒你说,你看见的仅仅是我的面孔,我看不见这面孔,却能十分清晰地看见我的灵魂;灵魂比面孔重要十倍。
  一觉醒来,我开始同我的灵魂会谈。如果凌晨有短句录下,那大概是由于保密不够,会谈内容已局部曝光。
  老掉的何止皮肉,还必然包括心脏;老不掉甚至死不掉的是心之底里的一滴殷热,那是红豆。
  诗之谜不是难解,而是无解;正因其无解才如此这般地勾人梦魂。
  跳进诗坛陷阱的疯子,在颠狂的独舞中自得其乐,把外面的花花世界,忘得一干二净。
  情为何物?情就是诗。所有的诗皆情诗,所有诗人皆情人,概莫能外。
  我不是诗人;我仅仅是一个写诗的人。蘸气血,蘸性灵,直接或间接地书写我微乎其微的小小心声。
  仁者乐山,智者乐水;我选取山水交汇处,将自己坐化成一声膜拜自然的叹息。
  《和父亲一起变老》是一篇文章的感人标题,其人性蕴涵可谓深厚,它让我想起五十年前读到而至今难忘的另一个标题:《我要在你爱我时死去》。
  我死之将至仍依依不舍的并不是诗,而是幻想。
  我活在我的歌里。如果有一天我不再吟哦,那就是说,我已经去了远方。
  我弥留之际倘若你隐隐发现我嘴角的一丝蠕动,请相信那便是我最后的诗,题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