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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这里扬帆”等

作者:屏 子等




  我“从这里扬帆”
  屏 子
  
  自从《扬子江》诗刊创刊后,我像一个饥渴的旅人,在茫茫沙漠里发现了一块绿洲,那样欣喜,我就是她的忠实读者,捧读每一期刊物,爱不释卷,这正是我朝夕期盼的诗刊。我主动订阅了一份,每一本都悉心研读,收藏。
  我学生时期就喜欢诗歌,开始习诗,1987年高一时曾获得江宁“十分钟”诗赛一等奖。爱上《扬子江》诗刊后,我试着投稿。可是,投了许多次,并没有发表过,不过这并不妨碍我继续喜爱她,拥护她,并且在她的指导下继续努力习诗。2001年秋天,我投给《扬子江》的一组诗稿有了回音,编辑言木选用了我的一首小诗,我收到回信后,十分高兴,当即打电话表示感谢,可是始终没有找到言木老师,我接连打了好几天,有一次电话偶尔被黄东成老师接到了,黄老师专门找来我的诗稿看了,觉得我这个作者有潜力可挖,就让人嘱我再寄些诗去看看,我于是一口气寄了十几首诗,终于,我的组诗《陌生的都市》(8首),在2002年第1期的《从这里扬帆》专栏被重点推出,整整占了四个页码,也是前所未有的,黄老师为此还专门写了编者按,将我这个初出茅庐的诗作者介绍给读者。没有想到的是,三年之后,我的这组诗荣获了第五届“金陵文学奖”。
  当时的我,并没有意识到今后自己的命运会因此而有改变,《从这里扬帆》是个名牌栏目,从此之后,我的诗歌得到媒体、诗坛、读者的热情关注。我的诗歌扎根在现实的土壤里,许多反映的是打工者和普通劳动者的生活,捧出一颗真诚的心,抒发着自己的真情实感。《文学报》进行了专题报导。中央电视台专门派出摄制组前来拍摄了一部纪录片《打工诗人屏子》,播出后引起强烈反响,我先后收到读者来信两千余封。现在,我已在《人民日报》、《诗刊》、《星星》等全国各地报刊发表诗作三百余首,还多次获得各种奖项。我的个人境况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我现在一家大型民营企业担任办公室主任。购买了住房。2003年初被江苏省作家协会吸收为会员,并且光荣地被推选为南京市江宁区第九届政协常委。2005年秋,我又承蒙省作家协会厚爱,出席了省第三届青年文学创作会议。我是在《扬子江》《从这里扬帆》走出来的诗人,是《扬子江》彻底改变了我的命运和人生格局,今天的我乐观而自信,幸福而充实。
  诗歌是我心目中的缪斯,我从小就朝圣般仰视着她的光芒。无形中,对诗歌的追求支撑着我的精神世界,丰富着我的人生,使我得到一种满足、愉悦和享受。感恩诗歌,因为有了诗歌,人生经历的许多痛苦和忧伤,居然也变得如此美丽。有时候我想,如果没有诗歌,我该怎样活?诗歌作为最高的文学形式,她的纯净与高雅无疑提升着人们的生活质量和生命的品质。
  但是,现在的诗歌现状让我忧虑。众所周知,诗歌的低迷已是不争的事实。读者不读现在的诗歌,诗人在各自的小圈子里自怜自爱,叽叽喳喳的拼命互相叫好,附庸和追捧成为一种病态的“时尚”;对个别极端化写作的“另类”的所谓诗人,还盲目崇拜,效尤者尤众……我以为一点怨不得读者。以为广大群众不懂诗吗?错!请问哪家父母不教小孩子背诵几首唐诗宋词?现在的诗人自身出了问题,脱离社会,脱离生活,脱离人民,许多诗不是从生活中来的,大都是个人欲望和情绪的发泄。心中没有了广大读者,怎么可能写出人民喜欢的诗。有的无病呻吟,废话连篇,有的干脆不知所云,编排一些晦涩的文字,莫名其妙,读都读不下去;有的意象胡乱堆积,生搬滥造;有的甚至充斥着一些低级趣味的粗鄙的字眼;有的借着“新锐”、“前卫”等等旗号摒弃传统……我们当然需要百花齐放,需要异彩纷呈,万象更新,但并不意味着大量伪劣的、垃圾类的文字可以名正言顺出笼称之为“诗”,大量苍白、单薄、造作、毫不出彩之作被捧成优秀作品!这实在是对神圣的诗歌的亵渎!
  难道诗与非诗、好诗与劣诗真的没有标准了吗?诗歌可以没有境界吗?可以没有情感吗?可以没有关怀意识吗?可以没有操守吗?如今,诗歌的读者越来越少,在这种情况下,对于读者的感受和选择,我们没有理由不正视和面对。很多读者不读诗,冷落诗,对诗歌感到绝望是我们诗人的悲哀。如果长此以往,诗歌在极端、狭隘的路上会越走越远,会走到死路、绝路上去。总不能把诗歌搞成物理化学一样的概念性、专业性很强的只能为少数人所明白的“产物”吧。
  真正的好诗,必然经得起光阴的淘洗,相反,时间越长,越能显现出她的魅力和光彩。真正的好诗,一定是读者所喜闻乐见的、精神振奋的,引起情感和思想上共鸣的,必然如清泉,滋润着无数心灵,必然如常青树,给世界带来葱茏养眼的绿色。
  《扬子江》诗刊作为江苏省作家协会的刊物,理应坚持从生活出发的道路,不脱离人民,不脱离时代,不脱离现实。诗歌只有走向人民,人民才会走向诗歌,才能走出一条现代诗歌健康发展的光明大道。
  我永远衷心地感谢《扬子江》诗刊。我会永远记住我是“从这里扬帆”起航的。祝福诗歌!祝福《扬子江》!
  
  泥土深处的灯
  马 卓
  
  嘘,轻些,再轻些
  当耳朵贴近大地微凸的腹部
  一阵强烈的心跳从泥土深处传来
  那是胎儿的颤动,那是种子的灯
  在日夜兼程地赶路
  
  是谁拨亮了这盏黑暗深处的灯
  厚厚的泥土也挡不住种子的万丈光芒
  一丛细长的青草是透过地表的几缕光线
  此刻,泥土深处是怎样的灯火通明
  蚯蚓伸了伸蜷曲的身子,投身更深的黑暗
  青蛙和蛇睁开冬眠的眼,加入到种子的队伍
  根的道路纵横交错,也不能使种子徘徊
  一定要在雨水的油燃尽之前,赶到
  春天
  
  这盏走出泥土深处的灯,在阳光下
  璀璨成花
  
  释 怀
  箫 女
  
  阴雨的日子
  我蜷在家里
  和一只猫慵懒成一幅恬静的图
  雀儿就在檐下
  它的歌声鸣亮着
  和潮湿的爱情有关
  借着悬浮的树叶
  我聆听凄郁的风声
  心孤寂成一片荒原
  那些略带忧伤热情似火的日子
  从眼前流过
  我看见你在语言和文字的背后
  晾晒情怀
  我不语
  等待琴弦似的雨
  流过岁月的河床
  
  玉女峰
  陈枯朽
  
  剪断一桩姻缘
  只需铁板嶂一饶舌
  九曲溪就成了无鹊的天河
  
  树立贞节牌坊
  只需朱子一堂课
  就顾影自怜成一尊石
  
  从闺房走到大门
  只有一段仄仄的楼梯
  却走了一千年一万年
  
  风
  屈甘霖
  
  当风穿过花园的衣裳
  一路绽放
  湖水瞬间走过年轻的四季
  笑出满脸的鱼尾纹
  树叶上下翻飞
  在双亲的枝头上
  快活的鼓掌你推我搡
  
  水泥建筑依旧铁青着板结的心绪
  
  烟在远处
  弯曲升向太阳
  
  擦黑进城的麻雀
  潘硕珍
  
  它们远离散发农药味的土壤
  很想到外面去闯荡闯荡
  这些和我一样
  穿着灰夹克衫的麻雀
  让晚风鼓动起翅膀
  擦黑溜进城市
  寄居在冷飕飕的屋檐下
  整夜叽叽喳喳
  像民工们拉家常
  加上密密麻麻的雨点
  搅得我彻夜难眠
  
  冬 天
  李天永
  
  雪花是奢侈品
  十二月,不见厚厚的冬天
  南方的故乡
  时常在童话的北方惊醒
  
  这是怀念的季节
  惦念天冷身单的铃声
  冬天里的一种朴素的问候
  比歌声更加辽远
  
  当风像迁徙的候鸟走遍大地
  偶尔飘下的雪
  在人生空白的扉页里
  凝固一幅临寒的红梅
  
  青 鸟
  山 月
  
  又是深秋
  我的鸟褪尽了青草的颜色
  嘶哑地盘旋
  清冷的空港
  
  它啄断自己的羽毛
  啄出殷红的血痕
  傍晚的天空涂满忧伤
  照亮心中的玫瑰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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